这正是姜循的字迹
姜循的字与寻常女子不同,会在尾笔上多一笔肆意风流感。孔益为了追杀姜循,已经对此研究甚透。
只是孔益不懂,姜循为何写字,而不说话
莫非是怕留下什么把柄
孔益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笑逐颜开,快道“是,姜娘子,只要你把东西还回来,我放你平安离开。”
江鹭继续写字“什么东西”
孔益不知她是装傻,还是不愿归还。孔益冷声“我知道,太子要拿回一些旧日书信,好表明他和孔家从头到尾没有关系,孔家所为,他皆不知情。
“那些书信,我可以交给娘子,让娘子向殿下交差。但是娘子多取走了一样东西,那是不能给的。”
隔着屏风,孔益看到美人斜倚,修长手指在屏风上轻点。
美人又写信问他“哪样东西你说出来,我翻找给你。”
孔益微喜“这简单信封是空白的,里面写的是凉城凉城昔日一些战事。这和姜娘子无关。姜娘子只要把它取回来,我也不会在殿下面前乱说。”
屏风后,江鹭轻叩屏风木栏的手指一顿,登时抬眼,清润目光变得锐寒起来。
江鹭写字“凉城”
孔益“是。”
他不耐烦“你若是找不到,我自己来找。”
隔着一张素面屏,孔益忽听到屏风后压低后几分沙哑的声音“你是说两年前凉城和阿鲁国的战事孔家五郎当时在离凉城不到十里的宁州守城,对这一战,也有些耳闻吧你说的是这样的书信”
屏风后开口的沙哑声音低柔,孔益心乱,起初没有听出异常。待对方清楚说出了战争,孔益一下子警惕
“你不是姜循姜循不可能清楚此事
“你是谁”
如此,这一夜的种种疑团,让孔益再无法自欺欺人。孔益刷地拔出腰间宝剑,劈向屏风。
他身后的死士们跟随主人,齐齐拔刀。
屏风被劈作两半时,一道身影从绢面白布后闪出,快如迅雷。
孔益的剑势轻易被人解开,那人一掌劈得孔益后退五步,趔趄跌倒。孔益再次挥动剑,那人石榴裙一抬,一脚踹开,叮咣之下,宝剑飞出数丈。
死士们扑向黑影,黑影拧身。一人对敌数人,他干脆利索,轻而易举间,让地上倒了一片死士。
死士们手掌被震得麻,胸腔刺痛,半晌起不来,无法保护主人。而孔益抬头,那人俯身,一掌掐住他脖颈,勒得他喘不上气。
孔益目光迷离,呆滞地看着这人
打扮得千娇百媚,一身女装梨花映水,低垂乌眸潋滟波动。但是此人抬眸,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
再“漂亮”,他有喉结,他是男子
这男子、这男子
孔益喘不上气,只模糊觉得,这郎君看着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他刚刚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孔益抖“你、你、你是谁大侠、大侠饶命”
江鹭端详他。
江鹭俯身,和他轻语“孔益是吧你要追杀姜娘子正好,我也与她有仇,我不拦你,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驿亭火灾后,过了一日。
驿站中除了丢了一匹马,没有生太多奇怪事情。
稍微奇怪的是,一整日,姜循主仆没有露面,南康王府小世子也没有露面。
这二位是驿站此时最重要的客人,失火之事尚需要这二位谅解。驿卒们便不断寻找借口,想登楼拜访姜循主仆,以及江鹭主仆。
然而,江鹭的那个仆从段枫,打着哈哈,一整日都在装糊涂,阻拦驿卒们。
段枫笑眯眯“莫急莫急,我们小世子和姜娘子皆是风雅人士,昨夜一见如故,今日总要给他们些时间吧”
驿卒瞪眼“什么一见如故姜娘子可是有夫家的”
段枫嘿笑一声,冲驿卒眨眨眼,刻意压低声音“那你是要上去打扰那二位的雅事你担得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