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太医上前两步,走到花轿前,道:“放下。”
轿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听话。
褚子寒过来,对着轿夫脸色铁青的厉声斥道:“怎么还不抬进去?”
“信康伯世子,还是先让卜太医看一看,误了时间可能就误了性命。”
“对,对,世子,人命关天,可不能小窥,赶紧吧!”边上的人急忙劝道,事急从权,这若是真出了事,还得早早的就医。
卜太医也没管褚子寒铁青的脸,上前两步,一把掀开轿帘,看到躺在花轿中的虞兰燕蜷缩在里面,脸色也大变,倒退了一步:“这人……死了?”
“死了?”
“新娘死了?”
“这……怎么会死呢?”一句话,更多的人挤过来,这一次也不管褚子寒了,冲过来的人太多,直接就把褚子寒给挤边上去了。
“老夫再看看。”卜太医摇了摇手,示意身边的人别挤过来,“说不定还有救。”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立时不敢再挤了,有人帮着他从花轿里面把虞兰燕的手探出来,卜太医这会也顾不得讲究,直接伸手搭了上去。
“卜太医,不过是摔了一下,没什么事的,伤到腿了。”褚子寒好不容易挤回来,看到卜太医的手已经搭上去,脸色大变,急忙道。
卜太医撩起眼皮子,看了褚子寒一眼,顾自诊脉。
褚子寒又急又气,伸手就要过来拉卜太医,却被身边的其他人拉住,生怕他打扰了卜太医的诊治。
褚子寒的脸色沉了下来,抿了抿嘴忽然不再上前,招手叫过一个小厮,让他进去请母亲和父亲出来。
小厮急匆匆进去报信。
卜太医的手从虞兰燕的手上落下,睁开了眼睛。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褚子寒沉声问道,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只是比往日多了几分深冷,看着尚在诊脉的卜太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今天生的事情太多,褚子寒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娶的,如今这个态度和方才的态度,看着倒也不算难以解释。
“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现在恐怕……”卜太医站了起,摇了摇头,“现在恐怕孩子……保不住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会有了呻吟声的虞兰燕。
才成亲,新人还没有送进门,这……居然就怀孕了?
这孩子……是谁的?
跟信康伯世子有关系,还是说故意让信康伯世子戴绿帽子?
征远侯府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让信康伯世子戴绿帽子?难不成这……事另有玄疑,那之前兰萱县君的事情,是不是也有问题?
众人惊疑的看着褚子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征远侯府……真是欺人太甚!”一声怒斥从人群后面传过来,信康伯夫人一脸怒意,带着一群丫环、婆子从里面出来。
人群往两边退开,让信康夫人可以过来。
信康伯夫人走到近前,看着半躺在轿子里,如今已经抬起头的虞兰燕,一脸的愤怒,伸手往她脸上一指:“你……你可真是……下贱,来人……把她抬回去,我们信康伯府不娶这种道德败坏的女子。”
“我们以往对兰萱县君也不薄,没想到兰萱县君居然这样对待我们,把这么一个……一个女人送到我们府上……这是……这是真的打着我们信康伯府好欺负不成?”信康伯夫人气的全身抖。
“母亲,您别动怒,您身体不好。”褚子寒急忙上前,扶住信康伯夫人安慰道。
“来人,把人送回去。”信康伯夫人大喘了一下气,扶着儿子的手厉声道。
“这若是……真的送回去,可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了!”卜太医摇了摇头,往后退了退,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的话轻飘飘的,虞兰燕听着却似重有千金,原本惨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抬眼看向褚子寒,眼底哀求。
她不要死,她谋算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的。
“还不把人抬走!”信康伯夫人见轿夫们一个个茫然的样子,气连连挥手。
“是!”轿夫们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抬轿,有人还没有抬起,轿子摇晃了两下,差点让虞兰燕再摔一次。
“可惜了,一尸两命啊!”卜太医又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悲悯,做大夫的就是这么慈心。
这种事情,必是这位征远侯府的姑娘和人有了私情,甚至还珠胎暗结,这可真是让人觉得伤风败俗,未出阁的姑娘和人暧昧不清就算了,而且还怀上了,若是有点讲究的世家,这一回去不死也是青灯古佛,逼着出家了。
“世子,救我!”虞兰燕强忍着如同刀割一般的肚子,含泪看着褚子寒,眼底俱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