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他还觉得皇后来的晚了一些。
“是吗。”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看到皇后眼底急切的神色，便又加了一句，“幕后主使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皇后半低着头，努力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痛心疾，“臣妾，臣妾实在是惶恐。”
看到皇后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皇帝几乎忍不住心底的冷笑。
即便是早就知道那份口供的内容是什么，但皇帝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是谁？”
皇后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皇帝不耐烦陪她演戏，就连声音也沉重了不少，“说。”
皇后这些没有再瞒着，反而是垂下眼睑，将手里的口供递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生怕眼底的雀跃会溢出来。
皇帝随手接过那张染了血的白纸，强忍着心底的嫌弃抖开，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内容果然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皇帝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看着皇后，淡声问道：“幕后主使之人，是安王？”
“是。”皇后痛心疾地点头，“臣妾也没有想到，安王竟然真的有如此狼子野心。”
皇帝看着惺惺作态的皇后，一时间，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一向知道皇后忌惮君墨弋这个元后之子，他也曾对她承诺过，君墨弋绝不会成为辰儿的阻碍，现在留着他，只是辰儿现在羽翼未丰，需要有个靶子在前面立着，替他抗下一切风霜刀剑。
可皇后却依旧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将君墨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每每这时，皇帝就觉得自己心累的很。
所以，这会儿听到皇后的话，只是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是吗？”
皇后的脸色一僵。
她与皇帝夫妻多年，自是对对方的情绪了如指掌，皇帝这语气明显就是不信。
皇后的心中打起鼓来。
“皇上，有刺客的血书在此，不容置疑，皇上难道是不信臣妾吗？”
听到她言之凿凿的话，皇帝一时间觉得有些心寒。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二人之间竟然也变成这副模样。
“皇后，朕知道你忌惮安王，但朕说过，现在还不是除了他的时候。”
闻言，皇后心底一惊，但她还是嘴硬道：“皇上这是不相信臣妾？”
见她还在死鸭子嘴硬，皇帝一时之间也来了脾气，“皇后，你莫不是真当朕是个傻子糊弄？天牢里的一切，要朕原原本本地给你复述出来吗？”
霎时间，皇后脚下一软，惊疑不定地看向皇帝，她忽然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完全不像是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
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苍白，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兴奋雀跃。
“皇上，你不相信臣妾？”
“正是因为朕了解你，相信你，所以朕才没有拦着你，只是皇后，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