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低着头跪在地上,两股颤颤,只觉得背脊上的冷汗不由自主地向外冒。
可怜他一个庄稼汉,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往这里一坐,就让自己汗流浃背的人。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是君墨弋不开口,他就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这么小心翼翼地跪着。
虽然杜老大才刚刚进入王府,可是直觉告诉他,流觞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容乐观,至少,他进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君墨弋派人去传流觞过来。
想起自己家里昨夜遭逢的巨变,杜老大一颗心猛然间沉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一家似乎被卷到了什么巨大的阴谋当中去,而这阴谋,恐怕就跟流觞有关。
杜老大在心中不断地猜测着。
君墨弋坐在那里,似乎并不关心眼前这个庄稼汉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他听到宋管家说流觞的兄长出现时,原本以为是宫里那位又出了什么新的招数,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像。
他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掌心,目光落在从一进门杜老大便紧紧攥着的那个布包上,狭眸微眯。
他盯着男人半晌,缓缓问道:“你姓杜?”
听到君墨弋带着些许慵懒的音调,杜老大整个人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脊背,嗓音紧绷地回应。
“是,是……回王爷的话,小人是姓杜。”
君墨弋神情未变,“是流觞的兄长?”
“是,小人是流觞的兄长。”
杜老大将流觞久未回家,家中又遭逢巨变,所以自己才冒险进城,想要将流觞上次留下说是能保命的东西带来想要交给她。
这倒是引起了君墨弋的几分好奇。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其实不怎么起眼的蓝色小布包上,心中微微讶异,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流觞这个眼线大言不惭的说这东西能够保命。
君墨弋再次沉默下来。
杜老大见状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好继续低着头等候君墨弋的落。
他的心中一时间变得七上八下,原本的猜测也逐渐清晰起来。
流觞似乎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在王府很得脸,反而听君墨弋提起流觞时的语气,带着几分微妙。
想到这里,杜老大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来找君墨弋的行为究竟对还是不对。
妹妹啊妹妹,你该不会是想害哥的性命吧。
可是不管杜老大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君墨弋依旧不动如山。
他已经让宋管家派人去杜家查探过,杜家昨夜遇害,只有杜老大一个人逃了出来,如今,就连那几间茅屋也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明显就是杀人灭口的手段。
想必是宫里那位忍不住自己动手了。
只是君墨弋这倒让对流觞有些刮目相看。
听杜老大的意思,流觞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遭遇不测,所以才会提前留给杜老大一件用来保命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没有用在她自己身上。
又或许,她原本最终的目的,就是用那东西来救杜老大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