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說花燈是什麼樣的啊?真的有龍那麼大的花燈嗎?聽說縣裡的月團什麼模樣的都有,還有小動物形狀的,是真的嗎?」
路上,少年化身十萬個為什麼,抓著他手臂問個不停。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柳錦昱看著小夫郎興奮的發紅的臉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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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縣平日裡就十分熱鬧,中秋節這天更是熱鬧非凡,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到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還有精彩的雜耍表演,漂亮精緻的五彩花燈。
長廊亭下,有文人墨客駐足,猜燈謎對詩詞。河對岸,未婚的姑娘小哥兒手裡執著花燈,滿面羞澀的望著對岸模樣俊朗的讀書郎們。
寧睿手裡也捧著一盞花燈,只不過他的視線沒落在對岸,而是全落在了眼前人身上,他微紅著臉,握著筆一筆一划將心裡的名字寫了上去。
「寫了什麼?」柳錦昱偏頭作勢要看,寧睿側過身子擋住他的視線,看著花燈上那幾個醜醜的小字,朝他嘿嘿傻笑。
他揉揉少年的腦袋,仗著身量高光明正大偷看小夫郎花燈上寫的字,待看到對方跟自己藏了一樣的心思後,一顆心全都化做了水,滿是柔情。
兩人放完花燈,便手牽手離開了。
身後的小河裡,兩隻寫著對方名字的花燈,緊緊挨在一起,密不可分。
第二日,柳錦昱領著小夫郎去賭坊還錢。
士別三日,趙林松對柳錦昱的看法早就變了,短短几個月就能賺到這麼多銀子,這小子就是個經商奇才,怪他當初眼拙,竟然沒看出來。
他熱情地將人請進屋內,聽柳錦昱說他準備在縣裡買鋪子,便把這事兒攬了下來。
「那就麻煩趙大哥了。」柳錦昱拱手道。
見他對自己改變了稱呼,趙林松朗聲大笑:「不麻煩,都是兄弟,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柳老弟都可以來賭坊找我。」
柳錦昱沒推脫,笑著應道:「那小弟就不客氣了。」
經過幾次接觸,他認為趙林松這朋友可交,況且自己想要再縣裡開鋪子,背後沒點勢力,很難發展起來。趙林松雖然只是一個小管事,但賭坊里的掌柜見了他都要鞠躬行禮,可見地位不一般。
「柳老弟,你先跟我說說,你想要啥樣的鋪子?」趙林松問。
柳錦昱:「一間寬敞明亮些的,再來四五間小檔口,小檔口要分布在縣裡各個人流量密集地。」
大的做總店,一些貴重貨物從大店走。小的是分店,不僅可以提高夥計工作效率還可以作為臨時休息點,好讓他們補充體力。
「沒問題,你趙哥一準給你辦妥。」趙林松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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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松果然沒誇海口,不到兩天就把事情成了,柳錦昱去看鋪子的時候,發現幾間小鋪子的地理位置,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好,總店更是坐落在柳西縣正中央,位置是最好的,人來人往,都要從門前經過。
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就算是古代也是如此。
柳錦昱原本打算請趙林松吃飯,但趙林松臨時有事要去府城一段日子,兩人便說好等他回來再聚。
買鋪子總共花了近五百兩,嚴重出預算,剩下的二百兩還是趙林松幫忙墊付的,還有裝修費也是他出的。柳錦昱的意思是想讓趙林松投資入股,但後者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只說讓他有錢再還,隨後就坐著馬車急匆匆走了。
趙林松顯然不是個缺錢的,那吳月芳為何還要出軌呢?
最讓他不解的是,出軌對象還是柳錦繁,論讀書他還不如柳家老二柳錦榮,論長相就更不可能了,柳家除了他跟柳錦昌,剩下的沒一個能看的。柳錦昌長的也一般,原身跟他們一家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每次想到柳老太太對原身的態度,他甚至覺得原身根本就不是他們一家親生的。
柳錦昱收回思緒,抬手幫小夫郎掖了下被角。
「相公,咱們以後都要住在縣裡了嗎?」寧睿小聲說。
「睿哥兒不喜歡住在縣裡?」
後者搖搖頭:「相公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聞言,柳錦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睿哥兒想不想回家看看?」話音剛落,就感覺懷裡的身子頓時一僵。
寧睿抿了下唇,聲音比剛才更小了幾分:「賣出去的哥兒,是不允許回去的。」
「大周並有這條律法。」柳錦昱摸摸小夫郎微涼的臉頰,「只要你想,相公就可以帶你回去。」
寧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說他想回去,他想爹娘跟弟弟了。
「是相公不好,一直沒問過你想不想回家。」柳錦昱把人緊緊留在懷裡,心疼道。
寧睿猛地搖頭,著急道:「不是的!相公對我最好了!」
「好好好,我們睿哥兒也最好了。」柳錦昱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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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柳錦昱趕著牛車出門買東西,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岳父岳母,他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好,除了雞鴨魚肉跟布匹,看見啥稀奇的也順手買了一些。
他花錢大手大腳,兩條街逛下來,牛車上已經沒了地方,回到客棧,寧睿見他買了一車的東西回來,整個人都傻了。
「相公,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就是村長家姑娘的回門禮,也沒見過有這麼多,何況他只是個被賣出去的小哥兒,即便是只拿幾斤粗面上門也是說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