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梨并没有理会女儿所说的话,尽管坐了3年多的牢,但她和丈夫仍然野心勃勃,牢狱之灾于他们而言不过无足轻重的一次跌倒。
而女儿,就是她们打开上层社会这扇门的钥匙,或者说,阶梯。
与父母通完电话,俞楚习并没有看霍树言,只是沉默着看向窗外,半晌,她扭过头,撞进了霍树言的眼里,他似乎就这样看了自己很久。
“霍树言,我好累啊。”她惨白的唇微启,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让人送吃的进来。”说罢,霍树言就要拿起手机,却被按住了,俞楚习无力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传来冰冷的凉意。
俞楚习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吃你给我做的。”
霍树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吃什么?”
“想吃面条。”
“好。我让他们把工具和食材送过来。”
“呵…”俞楚习惨淡地笑了一声,“你现在是在看守我吗?”
霍树言没有说话,但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你是怕我自杀吗?放心,我不会的,我爸妈还需要我照顾,我不会死的。”俞楚习的一番话,说的异常平静,就像是在机械的读一句枯燥的话,没有起伏、没有感情。
霍树言依然注视着俞楚习的脸,似乎并没有听到俞楚习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盯着这个憔悴的女人,他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她永远是那么明媚,就算哭泣,也是那么生动,可现在,她像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你不会放了我的,是吗?”俞楚习再一次平静的开口,看着霍树言,想要一个答案。
“我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次生。”霍树言抚摸着她的脸颊,言语中染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意。
俞楚习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轻轻的敲门声,张特助的声音响起:“霍总,路总来了。”
“不见。”没什么犹豫,霍树言冷静地说道。
“是。”
路明的声音响起,却似乎隔了很远,听不真切,只能听到什么“霍树言”、“楚习”之类的。
医院整个一层都被清场,保镖站了两排,一直从这间病房延伸到电梯口,路明在电梯口处就被拦下,他大喊大叫了两声,又觉得和自己身份不符,愠怒之下,转身离去。
霍树言给俞楚习做了饭,就在病房里,然后又亲自喂着她吃下,俞楚习并没有拒绝,一口一口吃着饭,然后躺下,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霍树言端着一杯水,细细地喂她喝了下去,然后抱着她去了厕所,俞楚习全程没什么反应,完全不抗拒霍树言的种种行为。
霍树言站在窗边,敛起眼中的情绪,上床,将她拥入怀中,俞楚习依然没有拒绝,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沉沉入睡。
霍树言依然没有去公司,准确的说,没有走出过这个医院,这一层楼,除了趁俞楚习睡觉的时间,去旁边的房间处理公务,其余时间,都呆在这间病房里,沉默地做着一切,俞楚习也没有再问过他什么事情。
这个房间,偶尔有说话声,也只是俞楚习和她的父母打电话,她的父母越来越多的提及路明这个人,显然是已经调查清楚了路明的身份,而且,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
路明看着对面的何梨和俞远征,脑海里冒出两个词:势力和野心。
这已经是第三次约他出来吃饭了,如果不是他对霍树言的岳父岳母有兴趣,第二次,他就会断然拒绝了。
豪华的包间里,何梨和俞远征,丝毫不遮掩的想要把女儿推销给自己。
“路明啊,我曾经在一个酒局上见过你爸爸,非常愉快的一次经历,你们父子俩身上的气质还真是像。”
除了卖女儿,就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攀上自己的父亲。
路明在心里想,这是最后一次和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吃饭,然后,端起酒杯,喝了自己来这里以后,第一杯酒,“俞叔叔过奖了,我喜欢的类型不是楚习这样的,”看到他们脸色变了变,路明笑了笑,又说道:“当然,我也高攀不上楚习。”
然后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帐挂在我的名下,你们吃好喝好可以直接离开。”
他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将毛巾随意的丢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俞远征和何梨对视一眼,脸色极差。
打开车门,路明嫌弃的拍了拍衣服,就算是霍树言的岳父岳母,老子也不伺候了,让他自己去受罪吧。
拨通霍树言的电话,调侃道:“霍总裁,您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怎么?是打算弃商从医吗?”
“你再找个借口,跟俞楚习的父母说,她近期不能回去。”霍树言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漠。
“我可不要再见你的岳父母了,每次见面,话里话外都想把楚习绑到我床上。霍总,您不介意吗?”路明又说道:“要我说,你直接去他爸妈面前表明你的身份,他们能跪着求你娶楚习,而且直接把楚习五花大绑送你床上。”
路明预想中,听到这番话,霍树言应该是暴躁如雷的,谁知道,他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就这吧,挂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路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几眼手机,确定他是真的挂了?霍树言……这是转性了?
霍树言挂了电话,抱着俞楚习进了浴室,亲手脱下她的衣服,试了水温,轻柔地将她放进浴缸里,不过几天,这间病房就已经一应俱全了。
洗完后,又帮她擦干身体,吹干头,抱回病床上。
俞楚习知道霍树言起了反应,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时隔几日,俞楚习再次对他说话了,“霍树言,我要出院,我要回家。”
“乖,再休养几天,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霍树言的声音自然而宠溺,还带了一丝沾染了欲望的低哑。
这一次,俞楚习没有乖顺的同意,或者沉默,她固执的重复了一遍:“霍树言,我要出院,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