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娘莫名悲怆,被打蒙的幻花茫然望向褚晖,褚晖仍笑着,那笑容神秘,幻花不懂。
“夫人言重了,晚辈只是想送三小姐回客栈,却突然看见此人鬼祟尾随那个齐大爷,故而来到这里,哪里想到他以为事情败露竟杀人灭口,也不知我们究竟碍了那人什么事?”褚晖轻描淡写道,“晚辈句句是实,绝没有唐突三小姐,夫人顾忌三小姐清誉,就只管装作不知此事,等尸体被现,随他们怎么说便是,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那怎么行!若以后查起来,倒是我将军府为了某种目的遮遮掩掩。”云渺冷冷说道。
“人是我杀的,有什么用隐瞒,这人是华国奸细,你们看,这人胸前有纹身:残月,枯树,不是华国皇族的标识?杀了他是大功一件!”叶幻文将那人红衣扒开,露出前胸,望着云渺笑了起来,云渺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
幻花下意识望着那具尸体,那人胸前果有图案,一弯新月,斜挂树梢。
“真的呢,叶大哥大功一件,可喜可贺。”禇晖笑了,“这华国奸细竟然混进我大兴国,有何见不得人的目的可要好好查查,那此事就由叶大哥出面向我父王汇报吧,我父王一定会为你将军府请功的,夫人,您意下如何?”
云渺沉吟不语,褚晖笑着说道:“叶三小姐就先和晚辈呆在一处,待事情了结后再送还夫人身边。”
褚晖明目张胆,从云渺怀里将幻花拉了出来,转身就走,幻花频频回头,不明白自己的娘怎么会放任褚晖拉自己的手,却只见娘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面容悲戚,却紧紧抿着嘴,不一言,而叶幻文则冷笑着,看着那具尸体。
褚晖带着幻花回到楼上那个房间,钟离香的表哥在屋中窗边,而钟离香正自斟自饮,见他们进来,很惊讶,随后一脸坏笑说道:“你们啊,错过了好戏,这回烈红歌被薄幸男辜负了,站在观礼堂,等着人来跟她拜堂,结果那人却跑了,不知去向,你们瞧,那女人就是烈红歌,多美啊,却也有被人抛弃的时候。”
褚晖拉着幻花走到窗边,看向观礼堂,观礼堂上孤零零站着一个身穿艳红色嫁衣的女子,那女子花容月貌,真真是绝色美人,肤色晶莹白皙,目光似一潭碧水,虽是异族,却风情万种,冶艳非常,至少幻花认为幻情大大不如。这个女子正倔强地微笑着,站在那里,目光如水般清澈,缓缓看过众人。
“看着吧,红颜命苦是什么样子?好好想想,跟着我,我可以许你有一个安稳栖息之所,绝不至让你受此屈辱,因为我没什么野心;不跟我,你也许被他人利用榨干心血,成为下一个烈红歌。”禇晖贴在她耳边吐出魔音,然后转身到他师傅那里说了几句话便回到桌边坐下。
幻花想着禇晖的话,烈红歌是被榨干心血的可怜之人吗?她会被何人利用?难道禇晖对她不是利用?幻花渐渐如同身堕冰窖,呆呆地,痴痴地,看着那个绝色佳人,似被她深深吸引,似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血腥。
“让大家失望了吗?觉得银子花得冤枉,不如这样,我来抛绣球,谁接着绣球,谁就是我的新郎,如何?”烈红歌的身子美妙的飞旋跃起,将观礼堂上的一个红绢花抓在了手中,然后摇着那红色薄娟,撒手,那绢花正飞向了倚窗观瞧的钟离香的表哥。
哄笑声中,钟离香的表哥接住了那绢花,没有看任何人,就飘身下楼,姿态潇洒接住了还没有落地的烈红歌,当下又是一阵叫好声。
他抱着烈红歌站在观礼堂上,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喧嚣,看烈红歌如何对待这临时的新郎。
烈红歌无视众人围观,身若无骨,双臂搂着临时新郎的脖子,任那些好色之徒对着自己的藕臂吞咽口水,她脸上笑容甜得腻人,“冤家,你怕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什么可怕的。”钟离香的表哥。禇晖的师傅戏谑回答,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幻花也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却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褚晖和钟离香,果然,两人神色也都变了,钟离香面有得意之色,而褚晖嘴角嘲讽勾起。
改变声音,自然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既然掩盖身份,就是不想对烈红歌承认身份,不想对世人表露身份,想必是怕钟离香伤心,禇晖如此,想必是对自己娘亲不安于室非常不满。
烈红歌妩媚一笑,身子在男人的怀里陡一旋转,翻身落地,“那好啊,请官人随奴家入洞房吧。”
钟离香面带怒色站了起来,酒杯扬起,想要摔在地上,却被褚晖伸手接住了,“娘,你为什么动怒,师傅和烈红歌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娘为何不肯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谁来成全我?”钟离香抱住了褚晖,“傻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世界,谁会成全谁呢?你不懂是吗?你等着瞧吧,他们就是一对冤孽,会害死对方的。”
“娘,你醉了。”褚晖说道,“叶三小姐还在呢。”
“娘没醉,是阿醉他醉了,他醉了好多年了,烈红歌,你以为是为了你吗?不是的,他醉了,是为了那个不存在的幻花仙子,是为了那个幻花仙子啊!”钟离香醉眼朦胧,看向幻花,“长得如此还敢叫幻花,你也配!幻花仙子,你有什么能耐让他为你牵肠挂肚?等着吧,他会让你偿还血债的!”
幻花没有在意钟离香语无伦次,更没有留意什么血债,而是震惊于那个事实:钟离香的表哥竟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兰闲醉,而兰闲醉还是褚晖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