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春娇啊,今天我打牌赢了好几百,特意到市场买了二斤肉,给孩子们解解馋。”一个背微驼,面皮苍老的中年汉子,高兴地拎着一条肉小跑了过来。
看到一个陌生男孩站在门前,皱了皱眉头绕开,好声好气的把猪肉递给夏春娇。
夏春娇不愿意接,中年男人还把肉绳塞到了她的手里,不解道:“拿着啊!不想吃肉啊?”
夏春娇这才骂骂咧咧的接了过去,中年男子又注意到捂着脸哭泣的闺女,脸上的笑意少了一些,把人从夏春娇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黑着脸道:“干嘛又打烟烟?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闺女,被你打成这样,你还是她妈吗?!”
夏春娇没好气,叉腰骂道:“我不是她妈,你是!看看你一天天能的,竟教训起我来了?”
中年男子被骂了也不恼,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而是看着女儿红肿的脸心疼不已,心想这张脸可不能毁了啊!
黝黑苍老的手替女儿擦去眼泪,不知道是手劲太大,还是粗糙的皮肤刮到了她,女孩哭得更凶了。
中年妇女的叫骂声,女孩儿的哭泣声,男人的反驳声……混合在一起,几乎要把方诩的脑袋都吵炸了。
方诩冷着脸,声音大了些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
中年男人一顿,拿正眼瞧了瞧站在旁边的男生,浑浊的瞳孔缩了缩。
容貌精致,身形修长,染着一头放诞不羁的灰白头,穿着白白净净的衬衫和黑色修长的衬裤,背着双肩包,脚边还放着一个高大的行礼箱。
若不是那白色头,看着倒像是刚放暑假回家的高中生,和自家女儿年纪没差多少。
“你,你是……”男人瞪大了眸子打量了起来,总觉得方诩面容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方诩神色微微缓和,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我叫方诩!”
“方诩?”秦见山皱了皱眉,不仅人看着熟悉,连这个名字也熟。
可他打了一夜的牌,脑袋混沌着,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时秦见山身边红着眼睛的女孩,突然兴奋地看着方诩道:“你是……我二哥吗?就是城里的那个二哥吗?”
秦见山也立马想起来他是谁了,拍了拍自己已经开始秃顶的脑袋,热情大笑道:“哦!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呢,你就是我那个在城里长大的亲儿子方诩啊!”
“快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说话。”秦见山自来熟似的,伸手拍了拍方诩的肩膀说道。
方诩没来得及躲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黑爪子落在肩膀上,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秦见山打了一夜的牌,手上都是烟和汗的混合物,所以当他移开时,方诩白净的衣服留下了一个灰色的印子。
方诩的胃有些难受,似乎理解原主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这里了。
秦见山还不觉得有什么,见方诩不动作,油光亮的手摩擦着下巴,偷偷的打量方诩,之后又啧啧出声道:“不愧是我亲儿子,比秦灼那王八蛋长得好看多了!”
“我就说嘛,那小子从小就长得不像我,怎么可能是我儿子,真是抱错了!”秦见山喋喋不休,自言自语,话里话外都是对秦灼的嫌弃。
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夏春娇听到他说的话后,手紧了紧,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而方诩的嘴角也抽了抽,秦见山说秦灼不像他,可他觉得自己这张脸也和秦见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秦见山个子本来就矮加上驼背,才堪堪到方诩耳朵处,脸像似被风摧残过的岩石一样粗糙,暗淡无光,没有一点亮眼的地方,不明白模样姣好的夏春娇看上他哪里。
秦见山没有一点陌生感,热情的拽着方诩往屋里带,顺便招呼女儿秦烟把他随身行李箱拿进去。
那箱子一看就是名贵的东西,可不能放在外头被人偷了。
路过夏春娇身边,见她还像座雕像一样站在门口,不耐烦推了推她,怒道:“还站着干嘛?赶快收拾做饭去,方诩来了都不让他进屋,哪有当妈的样,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
抱怨完,看到挡路的塑料桶,用力的踹开,好让方诩进屋。“连个家都收拾不好!”
夏春娇张了张嘴,想和秦见山吵几句,可看到他身边的方诩又把嘴闭上了,眸色深沉的盯着方诩明艳的脸打量。
方诩自然察觉到那没有善意的眼神,心下的奇怪感越的深了。
夏春娇见到他,完全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甚至一开始根本不想认他,还慌张的想要把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