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箱里顿时一阵骚动,队员们不明白为何,只见肖韩迅地拉开连着驾驶室的玻璃。
“快,快走,火山要喷了。。。。。。”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离火山位置很远了吗?”吴乐又重新驱动了车,向远方飞开去。
“可能不止一个……”车厢里的人也听见了肖韩的话,顿时乱成一团。
接着吴乐的对讲机里也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至少在后面5o-1oo公里处现3个冒着黑烟的冰山,对讲机里同时也传来了直升机上地质队员的惊叫声。
众人从车箱侧面的车窗向外望去,只见天边呈灰暗色,仿佛离雪地车只有咫尺之遥。队员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惊慌不已。尤其是地质队员,他们了解火山喷原理,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冰架这时一阵激烈地抖动,紧接着传来一阵轰隆之声,窗外已经变了颜色,和天边一样是灰暗色,离雪地车不远的地方又一座看似不可能是火山的冰山喷了。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已经看不清楚,冰架又是一阵抖动,像地震一样,但是比一般地震持续的时间要长。
“快点,快点,再不走冰架就会被岩浆融化,现在才刚开始喷,也不知道后面要喷多少,得尽快离开,否则我们不是被岩浆吞没,就是被融化的冰架吞没。。。。。。”肖韩扒在窗口焦急地向吴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车内早已乱成一片,大家都把期盼的目光放在吴乐的身上,虽然童教授不说一句话,此时他的心里和表情也已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见他脸色苍白,汗珠如雨下,即便这样还是保持镇定。晓露看到童教授浑身在抖,怕童教授身体出状况,就拉来队医看看,队医此时也惊慌失措早已六神无主,回了一句‘吓的’就没有再理会晓露。
吴乐跟着直升机的指引前行,冰架还在持续抖动中。正当他惊魂未定时,没想到前面正有一座冰山在冒着青烟,这下他是真傻了眼,开始叫爹骂娘。前面的两座冰山之间空档很小,右边这座高的冰山即将喷,又没有后路可退,已经山穷水尽没有时间多想,只能拼死一博穿过去。
正当他极准备穿过之际,驶到跟前现前面还有一个拐弯,直升机飞过去很容易,不知道这个弯道后面是否还有路。吴乐催促着直升机快点查清路况,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兴奋又急促的声音,得到有路的证实之后,吴乐想法就是在这座火山喷之前以最快的度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右边的火山突然喷,只见火山灰中夹杂着红红的岩浆向空中喷射,仿佛直达天际。根据吴乐经验,这座火山内部蕴藏着大体量的岩浆,彻底喷后岩浆足以覆盖方圆十几公里,且随时都会大范围喷。
时间争分夺秒,不容有片刻逗留,当他正准备加进入拐弯的时候,山顶突然又喷了一股大量的岩浆,接着他就看到冰山的另一面有一个火团落下。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一边飞疾驰,一边呼叫直升机,想知道弯道背面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故,他能想得到山后面生了什么,必须要在火山没有大规模喷之前赶紧离开这里。火山离雪地车很近,当车子行驶到火山脚下时,冰架已经因为温度高开始积水。
此刻,他不敢有半点迟疑,一个加很快驶离了弯道,弯道后面的冰架很宽敞,足以逃生。
他继续呼叫直升机,希望那是他看错了,依然没有回音,车箱里的人也听到了吴乐的呼叫,大家此刻再也没有抱怨,而是巴望着窗口,希望能听到对讲机里有回音。
在离火山不远的山坡上,吴乐用望远镜看到了燃烧着的直升机,已经是残骸,外表坚强的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泪水。
强忍着悲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带着大家离开火山喷地带,他知道危险一直都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大家都知道了直升机失事,整个车箱里一片沉寂,透过车箱的玻璃窗依然能看到还带有火点的直升机残骸。想想不久前大家还在一起共事,生活,甚至吵架争论,可一眨眼的功夫就阴阳两隔,这不免让他们感到生死无常,但沉默的人,更多是庆幸自己不在直升机上。
晓露知道直升机出事,坐在一角瑟瑟抖,机缘巧合下与死神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地质队员吵闹,也许出事的还有自己和童教授。想想在生死面前,人都是一样,自己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了。
雪地车驶离这片弯道的时候,火山已经开始大面积喷,从玻璃窗看去,就像在追着雪地车赛跑。岩浆因为山体内部挤压的动力,每一次喷都是直向空中,然后向四周呈伞状落在周围的山上和冰架上,高温和冰冷碰撞产生了大量的水蒸汽体凝结成冰晶,夹杂着大片火山灰落在冰上,很快将原本雪白的冰架染成黑色。
雪地车已经开足最大马力,仍无法躲开火山喷的影响,很快车子就被漫天的火山灰包围。此时的车箱内又出现了躁动不安,看着身后大片的岩浆在流淌,火红的浆水本身就达到1ooo多度没有因为极寒而瞬间冷却,很快就融化冰架,并大面积塌陷至冰下,冰架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深陷的冰洞。
很多人围在驾驶室的通道口,拼命拍打着玻璃窗,虽然隔音,吴乐也能听出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呼叫。
此刻他比谁都恐惧,但他是这车人求生的最后希望,不能再让悲剧生,自己更不能乱了方寸,任凭身后怎么哭喊甚至辱骂,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遮天蔽日的火山灰,有的落在了雪地车挡风玻璃上,雨刷刷过后玻璃上一片模糊,隐约才能辨别前方的路。
吴乐不敢片刻停留,仍然全地驾驶着雪地车狂奔,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能逃过火山喷才是现在唯一希望。
然而,祸总是不单行,当他就要远离火山的时候,身后的冰盖突然大面积裂开,正在一步步向下推移,吴乐现异样,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在那块裂开的冰盖上不断滑行,摇摇欲坠,瞬间就能翻倒。
吴乐握紧方向盘,并查看四周路况,三面都有裂缝现象,他觉得只有不停地往前开才能找到出路。
这时冰架的推移度有点快,吴乐凭经验一定是前面没有可以阻挡的山体,可能是海洋,也可能是断崖,因地下土壤和冰架之间温度太高,而由里向外融化已经使冰架脱离土壤或岩石,随着坡度在向下移动。
前方已被火山灰遮蔽的昏暗一片,看不清路况。
也就在吴乐思索的一瞬间,冰架的坡度就开始拉大了,后面车箱里的队员也感觉到异样,尖叫声又不绝于耳,童教授则更加沉默,直接躺倒在了睡袋上,他知道尖叫恐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就是顺其自然,保留他最后的尊严。
晓露虽然也恐惧,但是她更担心童教授的身体,这种极端的颠簸年轻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老人。
她深感到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她想到了远在国内的父母,又在一瞬间想到了森,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出现危险就会想起他--那个不切实际的人,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或许是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希望能再看到他。想着想着有点难过,竟不自觉得的流下了几滴眼泪,她擦了一下眼泪,心里莫名其妙自己会为了只见一次的人流泪。
她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森在一定会救自己救大家。可转念一想,这种极端灾难下也不希望他出现,即便来了,他也救不了所有人,或许还会给他带来危险,这里就是世界末日。
冰架突然停止移动,吴乐有点小庆幸,哪怕是暂时的,至少也能给大家赢得一点求生的时间。可就在这时,车下的冰架开始大面积崩裂,雪地车迅下沉,和着大大小小的冰块一起沿着坡度往下滑去,事太突然,车箱里又爆了恐惧绝望之声。
雪地车夹杂着冰块一起像泥石流一样被冲得东倒西歪,车箱内的队员因惯性横七竖八的撞击,惨不忍睹。大约流了几百米,雪地车和着冰块像瀑布一样重重的从十几米高的山崖滚落。
山崖下面的雪地车已完全熄火,吴乐试着打开,却总是徒劳,后面跟着的大大小小冰块重重砸在车上,车窗玻璃被砸出了细缝,车箱也被砸出瘪窝。
吴乐明白,如果再这样继续被冰块砸,迟早雪地车会被冰块淹没,过不了多久将会被冰封住,到时再想自救也没有可能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绝不放弃,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有血渗到脸夹,是刚才车子失灵惯性的原因,头碰到顶部的后视镜撞伤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仍然在努力的启动动机。
后面车箱里已没有了太大的声音,只有低沉的呻吟声,吴乐见此更加焦急。
经过不懈努力,雪地车终于又启动了,他几次开足马力尝试冲出流淌的冰块,奈何崖顶上一直有冰块落入,每次将要成功时又被落入的冰块打回原处。
但他没有放弃,本着求生的强烈欲望,终于顺利从侧面冲破一条路,驶出流淌冰块区域。因为多次撞击,车头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驾驶室依然在。
吴乐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并回头对车里人说,
“大家还好吗,我们暂时脱离危险了。。。。。。”吴乐急切想知道车内的情况,打开后视窗,车内黑乎乎的一片,灯也灭了,供氧系统也撞坏了,里面只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