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昭很快便發現了他的異樣,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直接省略了抬手貼他額頭試探溫度的步驟,下了床、開了燈、叫醒了主臥內休息的叔叔阿姨。
幾人手忙腳亂地將發燒中的唐眠抱上了前往醫院的車。
時間是凌晨兩點,傅時昭早就在睡衣外面套上了外出的衣服,執意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的燈光很亮,唐眠已經醒過來了,整張小臉都紅撲撲的,小眉頭難受地擰起,偎在沈思挽的懷裡,小手揪著她胸口的衣服,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小團兒。
簡單披著一件外套便開車出門的傅漁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袋,安撫道:「哥哥就是生病了,打了針吃了藥很快就好起來了,別擔心,還得多虧昭昭發現的早呢。」
傅時昭點點頭,也不想讓養父擔心。
但他這顆心依舊懸著的,尤其在看到醫生拿著針管朝唐眠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
小少爺是很怕疼的。
上一世衛生處的來學校接種疫苗唐眠就紅了眼睛,怕被別人看見覺得丟臉,回去的路上一直將臉埋在他的背上,眼淚將他後背的衣服都給打濕了。
果不其然,針紮下去的瞬間唐眠的眼淚便大滴大滴地落下來了。
「嗚……」
沈思挽趕忙安撫道:「不哭不哭啊,一會兒就不疼了。」
唐銘懷也拆開了一個護士給的安撫用的糖果奶嘴,想要塞進唐眠的嘴巴裡面,卻失敗了。
一點用都沒有。
唐眠本就燒得迷迷糊糊,渾身上下難受得要命,又被針扎了一下,疼得不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稚嫩通過哭的方式發泄。
很快,胸口的衣服就被眼淚給打濕了一大塊。
科室內的家長和醫生護士都頗有些手忙腳亂,哄了好久、用盡了辦法都沒有用。
唐眠試圖控制眼淚幾次失敗之後自己也擺爛了。
實在是太難受了,又是發熱、又是渾身力氣被抽乾、又是針扎處蔓延開的疼痛。
哭吧,哭累了就能睡著了,睡著了就不會繼續掉眼淚了。
可就在這時,一雙微涼的小手突然緊緊牽住了他的。
「哥哥,別哭了,我唱歌哄你睡覺覺。」
旋即,幼崽稚嫩的歌聲突然響起。
是一家喻戶曉的兒歌。
唐眠不太記得名字了,只覺得旋律十分熟悉,幾乎是個小孩都會唱……除了五音不全的他。
上輩子傅時昭小的時候經常會唱給他聽。
傅時昭的歌聲一直在他這裡擁有十分特殊的安撫buff。
唐眠只感覺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針扎的地方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沒忍住打了個小哈欠。
現在本就是凌晨,困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