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將手裡的氣泡水倒入杯中,沒與他搶酒。
草莓味的氣泡水在杯中不斷翻騰著,唐眠毫不客氣地抿了一口,問道:「什麼時候重生的?」
傅時昭也跟著抿了一口酒,乖乖回答:「和你一起。」
唐眠心道果然,「唐偉推你那件事是你故意的?」
傅時昭輕嗯一聲,抬起當時受傷的那條胳膊,目光落到痕跡極淺的那道疤上,「憑他那個時候的力道傷不了我,但是我算準了那個立方體,用了點力……想幫幫你。」
小動物露出傷疤想要博取同情——傅時昭慣用的小手段之一。
唐眠不爭氣地被他博取同情成功,抬手摸了摸那道疤,抿下唇,「你不用這樣做的,我也可以想其他辦法。」
傅時昭放下胳膊,拿起酒湊近唇邊又喝了一口,悶悶道:「我不想再看見那家人再蹦躂了,上輩子我只能幹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這輩子我想多做一點…贖罪。」
贖罪。
唐眠眉頭皺起,捏著杯子的手指指尖不覺微微發白。
這個詞實在太重,並不適合用在傅時昭的身上,更何況上一世唐家的結局也不是傅時昭造成的,他雖然一直怨傅時昭的「冷眼旁觀」,但也從來沒有將唐家的不幸怪在傅時昭的頭上。
而且傅時昭這番話的意思也透露了另一個唐眠早就猜到了的信息——上一世他所做的那些確實是身不由己的。
自己猜到和傅時昭親口承認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只不過是想得到一句交代罷了。
至少證明一切都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和我說說,」唐眠抬起自己手裡的杯子與傅時昭手裡的酒碰了一下,「上一世你被傅家認回去之後發生的一切。」
「好。」傅時昭答應得十分爽快,與他碰杯後又喝了一口酒。
……
酒不是特別辣,傅時昭也知道它的度數不低,但還是沒控制好量,讓自己喝醉了。
不是火鍋那晚的偷梁換柱裝醉,是真的喝醉了。
畢竟重生的就只有靈魂,酒量是需要練的,是不能一起重生的,這一世他幾乎都沒有沾過太多的酒,酒量自然也不怎麼樣。
「嗚…我當時腿都折了,身上還有其他傷,你還把我推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心都死了。」
「後來學校里碰過好幾次,你一次都沒拿正眼看過我。」
「後來有一回校友聚會,知道你會過去我才去的,一眨眼功夫隔壁桌你人就不見了,我像個傻逼一樣在學校里逛了好久,想跟你來一次偶遇,結果連你的人都沒見到。」
……
看著倒進自己懷裡醉得不成樣子的傅時昭,唐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校友聚會那次他確實心情沉重,直接溜走了,沒想到傅時昭竟然找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