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已經近在眼前,有人從山林中走了出來。
長發束起一半,眼含秋水,面若桃花,頎長的身材裹在院服中,每一步都踏得很穩。最關鍵的,他手裡並無任何法器。
他看見黎止時明顯也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過於直白後迅低下頭,站在亭外行禮道:「在下學院三級生唐希,見過清寂仙尊。」
「啊。」錦烏想起來了,「是你!」
文試那篇文章的作者,當日黎止始終沒能看到正臉,現在人來到了自己面前。
「昭羽仙尊右轉,威嚴道長左轉。」黎止拄著下巴,「但你們好像不能重回去吧?」
這話說的,錦烏都心痛了。
唐希的視線在錦烏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後抬起頭笑了笑:「請恕弟子來遲,您出題吧。」
黎止沒動。
錦烏也沒動。
半晌後,唐希輕輕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弟子唐希,望能拜入清寂仙尊門下。」
黎止挑眉:「說說理由?」
唐希遲疑了一瞬,才道:「聽聞您對門下弟子一向和藹親厚,寬容有加,弟子感慕,心嚮往之。」
這回輪到黎止笑了一聲。
唐希繼續道:「我知道您在想什麼,弟子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是人言不可盡聽,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若能如願,弟子一切聽從您調遣安排。」
黎止拄著下巴,一時間沒說話。
唐希在看他,他也在不動聲色地看唐希。
「就這些?」他問。
唐希那張誠懇中帶著堅定的臉微微凝滯了一下:「是。」
黎止漆黑的睫羽垂著,雖然態度很好,但是也…如果放到穿過來前,很官方。
「修為如何?」
唐希:「築基後期。」
錦烏說的還挺准,黎止:「那你該是這一屆最高的?」
唐希沒說話,算是默認。
黎止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點:「文試為何那麼寫?你與魔族有仇?與宗門聖尊有仇?還是單純熱血上頭。」
唐希一愣,迅道:「弟子以為,這樣比較特別。」
「唐希。」黎止呼出一口氣,上半身後仰。
「你連實話都不說,我怎麼收你?」
這次過了半晌,唐希才開口:「我父母死於魔族之手,故而憎恨異常,被仇恨蒙了眼才會妄言,弟子已經知錯了。」
不知也不行,他那張卷子堪堪拿了個及格。
「在武試里拿走我的旗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