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運對他煉器一事頗感興,黎止問他要雪嶺蔓草,這東西很容易就會逃脫,想全須全尾的弄來也不簡單,黃運為此費了不少勁。黎止不是修真界人,沒有尊者理應受的概念,有了成果就來告知他一聲。
沒成想出了草木閣以後,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南院。
自從那日謝時宴在拜師大會上中了引識術暈倒以後,算算黎止也已半月有餘沒見過他了。
可能是擔心接下來有什麼展開吧,黎止自嘲一笑。
雖說主線早已經亂七八糟。
黎止正想回去,鼻尖忽然傳來一點的鏽斑味。
味道很輕,換了旁人興許就聞不到,但黎止對這種氣味很熟悉,煉器開爐的步驟里,一個不小心就會產生這種味道。如果進到手煉器師的房間裡,甚至能被熏個跟頭。
因為有炸爐的風險在,外門弟子只能在白日的課上練習,學院不允許私下做煉器或者煉丹的活計。
就這麼一會,鏽斑的味道似乎又重了些。黎止眸色微緊,向著來源走去。
南院的房屋陳設沒有變過,然而試煉後,弟子之間的情況卻發生了些變化。
往日最熱鬧的地方此時變得有些蕭條,黎止推開門,牆角放了把搖椅,看樣子最近都沒有人躺了,滿山虎的一點葉尖已經探到了地步的弧形竹杆上。
「什麼人。」
沙啞的聲音自斜後方響起。
黎止抬起頭,左邊的房間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這人五官尚算俊朗,然而眉眼間的陰翳感很重,他半垂著頭,額前的髮絲凌亂,一雙眼睛狼狽中透著股狠勁。他身上穿的弟子服不舊,下擺處卻被利器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
「你不認識我?」黎止心中轉念,他多半是沒有參加拜師大會。
面前的人有點不耐煩:「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不知怎的,黎止總覺得這人莫明眼熟,他道:「那換個問題吧,你是誰?」
這人聞言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來我這裡,不知道我是誰?」
黎止斂去玩笑的神色:「你開爐的方法不對,再燒下去就要炸了。」
他驟然瞪大眼睛,臉上血色盡失。
黎止卻不再與他爭論,徑直上前幾步撥開他進到屋裡。濃重的苦藥味混著鏽斑的味道鑽入鼻腔,黎止蹙眉,揮手滅了房間中正在燃燒的煉器爐。
先前的人匆匆忙忙趕過來:「你…我……」
「你這是違反門規,我現在幫你處理了,你應該謝謝我。」黎止替他說。
「多謝。」想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闖禍,漲紅了臉道,「在下學院四級弟子杜蒙,您是?」
黎止只說:「清寂峰。」
「是清寂峰的師兄?」杜蒙神色一動,連忙衝著黎止很深地鞠了個躬,「我這條命也是清寂峰救下的。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