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捐赠会的时候被自己下了脸面,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自己也表达了冷淡的态度,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支撑阮雪一直孜孜不倦的来邀请自己呢?
谢宁神色不明,这不符合阮雪的性格,“我知道了,蔡淮,你等下帮我送个消息。”
又一次吃了个闭门羹的阮雪摔了好些东西脾气,“藤田,那个谢卿摆明了看不上我,我不要再去请她了!”
藤田三叶只好温柔的哄了又哄,就是阮雪不说,他也不准备让阮雪继续去请谢卿了,事情做的多了就是反常,他也要少和阮雪接触,避免被人盯上,得不偿失。
“好了,小雪,既然那个谢小姐不识相,那我们就不去请她了,明天晚点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后天我就要开始继续上班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了。”
听着藤田三叶的贴心话,阮雪心中的气消了许多,嗔道,“那我去找你,你不许拒绝!”
男人低声轻笑,“好。”
哄完了人,藤田三叶借着夜色出门,直直进入江湾。
“芳子小姐。”藤田三叶恭敬的弯下腰,并不敢将视线落在前方的男装丽人身上。
“如何了?”
“那位谢小姐一直不应邀,出门都随行保镖,且基本不出法租界,很难找到机会下手,阮雪,是颗废棋。”
谁也没想到张家这么快就去了国外,而真正和谢宁关系好的是张家,不是阮雪,这就很难入手。
“不,这颗棋子还有用,好歹她做过张从之的小妾,以张谢之间的交情,阮雪可能不值钱,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值钱。”
藤田三叶一愣,这是让阮雪假怀孕,用这个消息迷惑谢小姐。
芳子把手放在胸口上,若不是怀表帮她挡了子弹的冲劲,现在她早已经是死人了,之后她派人暗地里详细的查了查,并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询问专家才得到一个不可能的猜测,按照当时那个方位地点,阻击她的人应该是五百米开外,这并不在步枪的射程之内!
那子弹也拿回去研究了,说是和现今的子弹皆不同,弹头更为细长且更重,芳子当时就想起了一个人,谢宁!
还有前段时间侵入上海的那场战役,他们的士兵有许多都是因为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大的炮弹所伤,还有更多一部分士兵则是因为无法止血,失血过多而亡,经过排查,最终现是子弹的问题,如果这真的是谢宁最新研制的武器,那她必须得将谢宁抓到!
留这么一个人在中国,绝对是害非利!得到谢宁,她也才能将功补过。
另外一边盯梢的人现阮雪和一个日本医生来往,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忙跑去告诉刘平,而在刘平旁边的阮鸢自然也知道了。
“媳妇,你怎么说?”
阮鸢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谢先生的决定,定然有他的道理,如果到时候阮雪真有什么问题,你求情,把她带回来。”
就是动手也得自己人来动手。
两个人并不知道“谢先生”已经去了国外,留在国内的是“谢小姐”。
刘平抚着阮鸢的肚子,笑呵呵的道,“媳妇你别想太多,好好保养身子最重要,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呢。”
阮鸢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看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便去厨房烙了一篮子饼提到她最原先的家里。
比起以往的干净整洁,现在的家脏乱不堪,还混着浓浓的烟味,阮鸢将手上的篮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爹,我不是说过不要抽大烟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父并不理会阮鸢,只自顾自的吐着烟圈,软着身子歪在床上,父女之间沉默了许久,阮父才道,“我不是说你不要回来了吗?”
“我要是不来,等你烂死在屋里吗?”阮鸢边收拾边道。
一道身影踉跄着走过来,一把将阮鸢手里的碗筷打翻,“收拾什么收拾?这是你娘该做的!你娘不在了,就让它臭着吧。”
阮鸢瞬间红了眼眶,“您还在怨我?是她想要我的命!我只是以牙还牙!很公平不是吗?”
“你和你娘谈什么公平?就算不是她生的你,但她也养了你二十年,你身上穿的哪一样不是她的针线?你吃的哪一样不是她做的?”暴躁愤怒的阮父又掀翻了桌子,还冒着热乎香气的烙饼掉了一地。
阮鸢冷笑,也不再装乖顺,直接开足的火力狂怼,“是,她供我吃供我穿,没生我但养了我,可我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阮雪穿剩下不要的?我身量高大,不似阮雪娇小,便在那旧衣服拆了补上布块。
你说吃?我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咸菜拌粥水,那粥清的都能看见碗底,她们娘俩藏起来吃肉吃白米饭,我没怨怪谁,我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在这个人比草贱的世道,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阮雪上学,我也不求和阮雪一样,早早的我就出去打工挣钱补贴家里,前年她病重,我豁出去卖了自己的身子拿钱给她治病,就为了报她的养恩,别人多少指点我都没放心上,可她不该要我的命!
我和您说了我要和刘平结婚过日子,您也是同意的了。
结果她就趁您出海把我诓骗到秦家去陪葬,给秦家死了的小儿子冥婚!活埋啊我的爹!若不是遇到贵人相救,我现在已经躺在地底下臭烂了!
我就该死吗?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该死吗?这个世道不好,我就是想活着,错了吗?
我是从那吃人的窝里爬出来的人,从前我不会用那些手段对家里人,但她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对了,你该是知道的,当年我亲娘求您收了我,可是给了钱的,那是她毕生的存款,足够我不愁吃穿的长大了,可我过的如何,你该是知道的,你心里就没点愧吗?”
阮父面色颓败,“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