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宁在和长实验最新制造出来的步枪时,一道咔嚓的声音响起。
这是斯诺和谢宁的初见,不,他第一次见到谢宁的时候是在通缉名单上,上面悬赏她十万,要活人,而不是级。
那悬赏照片里的谢宁正蹲在战场上为国党的士兵疗伤,炮弹自她耳边划过,也丝毫撼动不了她为伤员包扎的手,即使是粗糙的黑白照片也掩盖不住这位女士从骨子里透出的坚韧。
很神奇不是吗?
一个救了不知多少国党士兵的女医生竟然被通缉,但很快斯诺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这位女医生,相对于她的医术而言,她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枪械天才。
她新设计的步枪枪体轻巧,坚固,外形美观,射击精度高,锋利的刺刀在肉搏时能迅脱钩弹出展开,在造价方面又比一般的步枪要低。
斯诺不太懂得步枪,但却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步枪的型制,因为他曾在国党的士兵手上见过,是姜的军队,而不是东北军。
听到这个谢宁举起步枪又朝靶子射了一,十环。
这才道,“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斯诺先生所说的步枪应该也是我的作品。”
当初给蔡的图纸就是这种型制的,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这步枪即使厉害,但也比一般的步枪造价高,因此如果真的落到了姜手里,那除了嫡系,他也没那个钱再供给其他系的军队。
在东征的时候她便检查过晋军的步枪,多是汉阳造的八八式,比她在后方提供的步枪以及其他轻武器的威力更低,只不过因为原材料和设备限制,她能提供的枪支不多,大多都供给主力部队了。
质量不好的才轮到游击队和其他队伍。
即使斯诺对枪械并不十分了解,但还是提起了极大的兴趣,天啊,真是神奇的女士。
谢宁听着斯诺怪腔怪调的中国话以及旁边林校长好奇瞪大的双眼,主动提起用英语开始交谈,如此一来斯诺说的顺溜多了,还好奇谢宁为什么既会法语也会英语。
法语是因为曾在法国留学,英语的话,往后这英语成了新中国孩子们不得不学的一门学科,因为它是学习最广泛的第二语言,是近6o个主权国家的官方语言或官方语言之一,谢宁能不会?
当然,这不好说。
最后斯诺还问了一句,“谢女士,您的照片我能保留吗?”
毕竟是特殊人才,基本上是藏着掖着的,如果他公开了谢宁在这里的照片,说不定会为她招致祸端。
谢宁点了点头,她心里想,昨天对于她出不出面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会上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青年军官冷静道,“报告上说斯诺先生是一个可靠的新闻记者,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他会如实报道在苏区的所见所闻,我们需要打开一个对外的窗口,对于任何一个新闻记者来苏区访问,我们都要秉持着欢迎的态度,并且给予一切帮助他们考察苏区。”
在封锁之下开辟一个对外窗口,他们需要有人能出声音,让全国,全世界都知道,这里有着怎样的一支队伍,他们还活着,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为着抗日救国而努力,为着广大人民的利益而奋斗。
最后让谢宁以良好的形象出面,要是真想把她藏起来,斯诺是看不到她的。
这个记者是个很有趣的人,混熟了之后便时不时的来这里找谢宁聊天,“外边都传这里是共产共妻的,我刚来的时候他们翻看我的东西,我还以为那些东西要被共产了呢。”
惹得谢宁哈哈大笑,紧跟着他又说,“宁,你知道吗?你们冷静温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同国党宣传九年来污蔑工党人是什么“无知土匪”、“强盗”和其他爱用的骂人的话,形成了奇特的对照。”
看着太阳下沉甸甸地垂着穗的玉米田,谢宁认真的道,“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不是谁都有勇气跨越长长的封锁线,经过那一片危险的灰色地带跑到这里的,也不是谁都有勇气抵抗国党,给外界展示最真实的这里。
斯诺来时方六月三伏期,离去时叶坠红于十月天,谢宁送了他一把自己亲自打磨制作的精巧手枪,还有一把用礼盒装着让他帮忙送给那位帮他实现秦北之行的夫人。
她没有其他的手艺,唯有枪拿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