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分。
诸伏景光从来都没想放他自生自灭。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
虽然知道他原本是个魔头,但他现在是“清之介”。尤其是这样毫无防备,甚至小心翼翼试着信赖你的时候。
很微妙。
诸伏景光垂下眼眸,下垂的眼尾勾出漫不经心的冷漠。
输完液的清之介依旧胃疼。
之前几个月对胃刻薄的恶行遭到了报应。他不但被禁食,还被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一起拉入蹭饭黑名单。
他提着胃药,心情绝望。
“真的一点点都不能吃了?”
“等到你修养康复以后。”
清之介人都不好了,没来得及缓过来,又听见诸伏景光说:“而且,你必须要自己学会做饭。”
他和安室透又不是每天都能让他来蹭饭。只靠食和没营养的面包,清之介的胃只会越来越糟糕。他没有控制食量的意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算今天没进医院,以后也会变成常客。
“好——吧——”清之介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爽。
他按着手背上青色的针眼,心有余悸:“以后就不能生病了啊。”
票上的数字差点让他心律不齐。
诸伏景光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句:“你知道就好了。”
清之介:“嗯哼,我当然知道。毕竟要还钱的又不是你。”
他像是幽灵一般,拉着脸碎碎念:“你有什么渠道吗,我想要一个假身份,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给我办个医保吧,太贵了太贵了。”
诸伏景光被他烦得头疼:“你好像已经恢复精神了。知道了,我会帮你的。还有……”
他转身,清之介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
少年茫然地看着他:“我脸上有东西?”
“还是我长得太帅了,你终于意识到我跟你的差距?”
“或者是你其实是个即将病逝的百万富翁,想要把遗产交给贫寒却出色的少年。”
清之介脸上浮现了凝重的神情:“也就是我。”
“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叫你一声爸爸。”
在清之介那声抑扬顿挫的“哦多桑”即将出口之前,诸伏景光的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带着温柔的笑,狠狠一弹:“在胡说什么呢。”
“痛痛痛哎!”
清之介嘶了口凉气:“我才刚从医院出来啊。”
诸伏景光:“要是你不说这样过分的话,我也不会这样。”
“啊啊啊,知道了。”清之介叹气,“放心,你一定会活得比我更长久的。”
“久到我的墓前积了厚厚的灰,你也活蹦乱跳。”
这一瞬间,诸伏景光感觉有凉气顺着脊髓沁入血肉。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很久以后,诸伏景光都记得这一幕。
少年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垃圾话糊弄过去,而是面无表情地将手背上碍眼的青色盖住。
指甲有些不安地抠着微不可见的痂,良久,他抬起头,挑眉笑着说:“我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
声音越来越轻,他最后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下去。
蓝色的瞳是茫然的。仿佛一瞬间被扔到远离故乡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像刚刚苏醒的他一样,不知所措地想要一个真相。
他大概现了什么。
具体如何,清之介说不上来。总之不是什去买点药。之前给了十万块,现在只是借我一点点,应该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
诸伏景光从来都没想放他自生自灭。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
虽然知道他原本是个魔头,但他现在是“清之介”。尤其是这样毫无防备,甚至小心翼翼试着信赖你的时候。
很微妙。
诸伏景光垂下眼眸,下垂的眼尾勾出漫不经心的冷漠。
输完液的清之介依旧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