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棠深深地认为,人若是想要搞事,必然是太闲了,才会有?空想七想八,勾心?斗角。若是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就没这闲工夫了。
沈兰棠连同各个老管事依据布庄和?店铺工人们?的日常表现制订了一个考核表,通过考核且表现优异者有?嘉奖甚至得到?晋升,没通过的就扣薪水奖金,这几乎就是给中间管理?层设定的难关?,只因基础工人方面,只要勤勤恳恳做工就能达到?考核,工人们?没有?怨言。还因为有?奖金,对他们?还有?好处。
而?大多?被掌柜收买了的管理?层早已懈怠工作,自然满意达到?,为了不被扣钱他们?必然要想办法提升自己,或者是想办法推翻这个措施,总之一时半会都要为此事奔波。
分散掌柜和?管理?层的注意力只是一方面,从长远看,这一系列的措施主要是为了凝聚底层工人的心?,让他们?和?掌柜的离心?。那些掌柜对自己亲信很好,油水捞足,却很难惠及基础工人,得让工人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说白了,就是砸钱买忠心?。
打个工嘛,当然是谁给钱多?听谁的,别给我讲大道理?!
沈兰棠这个措施颇有?成效,才下去两天,就在工人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而?管理?层也是一脸难色。
上?下矛盾一出,沈兰棠就能空出手来做其他事情,所以说人嘛,就是不能太闲。
眼看着事情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直至几日后——
“什么,张大人要请我们?吃饭?”
沈兰棠和?赵夫人对视一眼,一个县令要请一个商人吃饭,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沈兰棠耐心?问道:“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么?”
来传报的下人摇摇头:“不清楚,那人没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夫人上?前两步,握住沈兰棠的手:“妹妹你说,会是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但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做好被为难的准备。”
张县令邀二人吃得是午饭,沈兰棠她们?不敢怠慢,准时到?了县衙。赵夫人来县衙次数不少,跟里面的人也有?交道,她塞了钱到?主簿身上?,好声好气地道:
“方大人,大人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您通融一二给我们?提个醒吧。”
方主簿摸着胡须道:“大人的事,我一个小小主簿如何知道,不过大人肯定有?大人的想法,两位,请进吧。”
他有?用的话一句没说,钱还照收不误。沈兰棠和?赵夫人对视一眼,只能进去。
张县令邀请他们?共进午餐的地方就在县衙里头,此处作为县令一家?生活休息场所,算得上?是张县令私人领域。
沈兰棠之前听谢瑾说到?过这个县令,但见面还是第一回,和?她想象得差不多?,是个端着读书?人和?官员架子,一脸官味脑满肠肥的中年人。
“赵夫人,许久不见,这位就是你新聘的大掌柜,我听说夫人聘了一个年轻女子当大掌柜,想来这位沈大掌柜一定很有?本事吧?”
沈兰棠起身作福,言辞恭敬地说:“大人过誉,小女只是家?中经商略通一些经商心?得,得夫人信赖占着几日大掌柜名声而?已。”
“不妨不妨,沈掌柜一定有?自己的本事。来,请坐吧。”
张县令坐下后,两人才入座。
“今日呢,请夫人前来其实不是我的主意,是应我一位朋友的建议,这位朋友夫人也是认识的……”
两个中年男人从隔间掀起帘子走?了出来,赵夫人瞬间脸色大变。
“侄媳好久不见啊,近来可还好。”
那二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沈兰棠在听到?他们?叫“侄媳”时猜到?了他们?身份,自沈兰棠进入赵府,就听到?有?人叫嚷着要赵夫人将家?业交给族里长辈,恐怕就是面前两人了。
赵夫人夫君只一个妹妹早已嫁人,除此以外,就只有?他的几个叔伯,这些人不但不帮着扶持家?业,还想将它夺走?,所谓血缘,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大人!”赵夫人变了脸色,重声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侄媳不要生气,我们?只不过求大人给我们?一个和?侄媳好好说话的机会,若不是侄媳近些日子防范着我们?不肯跟我们?见面,也就用不着劳烦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