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雌的……”裴吉想要还手,他倒是想,可他那养尊处优的身板,就算尽了全力也连兰明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在出尽了洋相,恼羞成怒到极点的时候,被兰明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兰明收拾这种废虫甚至都不需要用上精神力。
诺金在一旁乖乖站着,他心里其实有被惊到,毕竟长这么大,他没见过哪只雄虫被打得这样惨的。
不会……被打死吧?
哪怕兰明是雄虫,又是大公爵府的少爷,但打死了一只雄虫,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雄主。”
兰明停了手,裴吉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了,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像是真要被打死了的样子。
兰明松手将虫扔在了地上,裴吉缓过了气来再也没有了先前那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哭得涕泗横流开始求饶,刚才兰明那股狠劲让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打死。虽然有虫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但裴吉怕救场的虫还没过来,自己就先被打死了。
他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说了那只雌虫几句,手都还没碰到那个雌奴,怎么兰明会下这么狠的手!
兰明打完了虫,看裴吉要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对付这样愚蠢的虫他都感觉丢份儿,他高高在上,睥睨着地上缩成一团的虫,冷声说道:“你针对我可以,在我车上动手脚的事,我也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该为难我的雌虫。”
裴吉浑身剧痛,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兰明说出来的话,心里顿时一个机灵,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兰明知道了?
没等他细想,就见兰明半蹲了下来,裴吉以为自己又要挨打,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并下意识求饶。
兰明只是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虫提起来一点,然后接着说道:“你和你的雌父,以后见到我的雌虫,都离远一点,听到了吗?”
裴吉哪里还敢说不,这个时候兰明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有点头的份。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其他虫的注意,只不过闹矛盾的是两只雄虫,其他虫过来,不管帮哪一边都会得罪虫,于是他们去找了大公爵和大公爵的雌君。
看着朝这边疾步走来的一干虫等,兰明对一旁的诺金说道:“你先回去。”
诺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大公爵,知道自己杵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把矛头指到自己身上,给雄主添麻烦,便听话离开了。
一群虫赶过来,裴吉的雌父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得那么惨,哪会不心痛,他开口就想指责兰明,被大公爵呵斥住,吩咐他赶紧带裴吉去治疗。
裴吉被虫七手八脚地带走之后,大公爵才对兰明冷冷说道:“跟我来。”
兰明跟着大公爵去了书房,大公爵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为什么打他?”
兰明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诺金,那样不管雌虫有错没错,就算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都会惹祸上身,更何况,兰明想凑裴吉已经很久了,裴吉今天被打并不全是因他为难诺金。
于是兰明满不在乎说了句:“看他不惯。”
这个敷衍至极的回答当然不能令大公爵满意,只是兰明始终一副漫不经心,油盐不进的样子,做为自己膝下唯二的宝贝雄虫,大公爵自然是舍不得重罚,但是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放过兰明,又会寒了另一只雄虫的心,大公爵一边想着怎么责罚兰明合适,一边开口教育:“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对兄弟下这么重的手。”
“当初我发生车祸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吗?”
兰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大公爵怔愣了许久,半晌,他才迟疑着问道:“你知道了?”没等兰明说什么,他又叹了口气,“也是,你向来聪明,发现裴吉做的蠢事也正常,裴吉虽然比你努力上进,却不够聪明,所以我才想让你早些接触府内的事务,因为我相信你只要认真些肯定会比裴吉做得更好。”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兰明很想没形象地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雄父,您的话题是不是跑偏了?”而且就这套话术,不只是对自己这样说吧?
兰明发生车祸,在医疗舱里躺了大半年,大公爵也知道这事儿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揭了过去,他对两只雄虫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偏心或独宠,就像兰明痛揍了裴吉一顿,他不想重罚兰明,裴吉在兰明机车上动手脚,差点害死兰明,大公爵知道后选择了隐瞒。
现在突然得知,兰明早已知道真相,大公爵对自己包庇裴吉一事感到些许愧疚,“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所谓惩罚就是嘴上教育?”
“兰明,你知道的,当时的情况,我以为已经失去你了,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雄虫珍贵,虽然他们能娶到很多雌虫,可能还会生下一堆虫崽,但大多虫崽都是雌虫和亚雌,雄虫幼崽十分难得。
大公爵身份尊贵,比大部分普通雄虫娶得更多,生的也多,但那么多虫崽里,雄虫也就只有兰明和裴吉。大公爵自然是不希望自己两只雄虫虫崽出任何意外的,即便其中一只差点害死了另一只,他也得想办法保住剩下的那只。
兰明早就知道却没有去告发,可见这件事还有商量余地。大公爵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追究裴吉的过错,我可以承诺,大公爵的继承权将会属于你。”
“那些都太远了。”对于大公爵说的好处,兰明没有欣喜接受也没有愤怒拒绝,想起那只雄虫像个小丑一样,只不过被揍了几拳就毫无尊严涕泗横流求饶的模样,如果以后不再招惹自己和诺金的话,兰明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去特意针对那只蠢虫。至于大公爵说的继承权,的确是太遥远的事,未来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再说兰明对此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