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愤愤不平的道:“他如今住在寝殿之中,吃香的喝辣的,指使这个寺人,使唤那个婢女的,真真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幼公子!不止如此,还……还……”
章平说到这里,略微迟疑,似乎是担心胡亥听了会伤心。
胡亥摇摇手道:“无妨的章平哥哥,你继续说。”
章平这才道:“还有长公子,长公子竟也信了,那个假物是他的弟亲,百般的疼爱宠溺,叫人来气!你说,我们这些不相干之人,都知晓公子你才是真的,长公子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他怎么能……怎么能分辨不出,认假做亲呢?”
嘭!
章平说着,狠狠锤了一拳牢门,出一声巨响。
“章小君子”
便在此时,一个嚣张的嗓音幽幽的传来。
踏踏踏,随着跫音,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被寺人婢女簇拥着,团团走入狭窄的牢狱。
那小少年与胡亥生着一模一样的脸面,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身量,一模一样的羸弱。唯独不同的是,如今的胡亥身在牢狱,而对方光鲜亮丽。
正是冒名顶替的假公子!
假公子走进圄犴,嚣张的道:“章小君子,你不要以为帮助我哥哥平定了六国叛乱,便可以如此跋扈不讲规矩,你说说看,到底谁是假物?谁是公子?”
“你……”章平气不过,刚想喝骂假公子。
“平儿!”章邯一把拉住章平,对他微微摇头。
章平这才被阻拦下来,粗喘着气,愤恨的盯着假公子。
假公子阴阳怪气的说:“本公子才是秦廷的幼公子,便是连君父与兄长,都已然承认,你一个小小的君子,算个甚么东西?”
“还有,”假公子又道:“是谁叫你们进入圄犴的,我必重重责罚!”
狱卒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叩头道:“幼公子,饶命……饶命啊!”
章平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要进来的,与旁人无关!再者,是谁说不能进入圄犴了么?为何不能进入圄犴?幼公子不想让人见到囚犯,难道是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假公子被章平回怼了一句,登时暴跳如雷:“好啊!我是幼公子,你竟敢与我顶罪,与我作对?”
章平冷笑:“不敢不敢,幼公子何等子尊贵,我一个小小的君子,可没这个胆量,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森*晚*整*理,幼公子若是心中没鬼,为何如此心虚?”
“哼!”假公子重重的一甩袖袍。
正巧,这个时候牢卒送来了朝食,那是给犯人们的吃食。
假公子看了一眼,伸手道:“给本公子。”
牢卒略微迟疑,却还是将本该送给胡亥的朝食,送到了假公子手中。
胡亥一阵无奈,看来这个假公子是想让自己饿肚子了?
嘭啪嚓!!!
果不其然,假公子劈手将陶碗直接砸在地上,登时碎屑纷飞,粗糙的吃食飞溅的满处都是。
假公子指着地上的吃食,把怒气洒在了胡亥身上,道:“吃啊!我叫你吃!”
胡亥一脸平静,仰着小脸蛋儿,道:“你好奇怪哦,你叫我吃,我便要吃么?”
假公子吩咐道:“都听好了,给本公子记住了,这个假物若是不趴在地上舔食这些残羹冷炙,今日便不许再给他饭食!”
牢卒一个个大气儿也不敢喘,连连应承:“敬诺!敬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