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子!”
“快,去通传,长公子到了!”
“快去!”
胡亥一看这望台的架势,心中登时清明,道:“哥哥,怕是君父的扈行队伍已经到了镡城岭。”
扶苏点点头。
嬴政的扈行队伍本是要东巡的,但半路上胡亥被劫走,东巡暂时搁置下来,后来又传来了扶苏割让镡城岭的消息,这么大的要塞,说割让就割让,嬴政自然改道镡城岭。
镡城岭的营地大门轰然打开,一行人进入。
“请长公子与幼公子,移步幕府,陛下已然在等候了。”
扶苏便带着胡亥往幕府而去,刚一入幕府,便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坐着人,何止是嬴政,还有皇弟公子成,丞相王绾,廷尉李斯,章台宫卫尉章邯,武信侯冯无择,章平、韩谈等等,倒是齐全。
“君父!”胡亥先制人,甜滋滋的喊了一声,哒哒哒跑上前去,给了嬴政一个亲昵的大抱抱。
“君父,亥儿好想君父哦”
胡亥其实是想要查看嬴政的标签,谨慎的抬起头来。
嬴政的标签很正常,并没有显示因为扶苏割让了镡城岭而生气。
“陛下!”廷尉李斯站出来,道:“陛下,长公子私自割让镡城岭要塞,这无异于是想让我军自杀,还请陛下明鉴!”
李斯自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打压旧派的机会。
王绾站出来,道:“陛下明鉴,长公子割让镡城岭,着实也是无奈之举,当时的情况之下,若不割让镡城岭,长公子与幼公子实难全身而退,长公子这番做法,也是为了幼公子着想。”
李斯冷笑:“依照丞相的意思,长公子割让镡城岭,不但没有过失,反而有功劳了?将士们死守镡城岭,牺牲了多少条性命,就被长公子这样轻飘飘的送出去,对得起为大秦抛洒的血汗么?”
王绾道:“廷尉,注意你的言辞!长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公子,你这是以下犯上!”
胡亥一个头两个大,道:“丞相、廷尉,你们都先别吵了,不如……听听长公子是如何说法的罢?”
王绾与李斯吵得脸红脖子粗,这才停了下来。
扶苏一直都未开口,此时慢悠悠站出来,拱手道:“拜见君父。”
嬴政看着扶苏点了点头,道:“朕听说你临阵机辩,将你的幼弟全须全影的救了出来,不错。”
“谢君父夸赞,”扶苏道:“儿臣身为兄长,保护幼弟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嬴政又点点头,眼神里有些许的赞叹,道:“说说罢,关于镡城岭,你是如何想法。”
“敬诺。”
扶苏有条不紊的道:“回君父的话,镡城岭一直是我秦军抵抗南方越人的要塞,地势复杂,多丛林,易守难攻。这易守难攻不仅仅是对于我秦军来说,对于越人,同样易守难攻。越人想要全面接手镡城岭,绝非是一朝一夕之时,倘或我军在撤出镡城岭之时,杀一个回马,绝对可以打得越人措手不及。”
李斯蹙眉道:“别怪卑臣泼冷水,长公子这法子,听起来是不错,但也仅仅是听起来。越人擅长丛林作战,兵法诡谲,我军如何能杀越人一个措手不及?恐怕……别是到时候,没能杀回去,反而着了越人的道!”
扶苏并不觉得为难,道:“廷尉说的在理,因此……在这其中,便需要一个极其了解越人战术之人。”
李斯道:“咱们之于越人,一直打打退退,便算是擅长舟师作战的武信侯,也无法说了解越人这样的大话,咱们哪里去寻摸来这样一个人?”
武信侯冯无择眯了眯眼睛,的确,李斯说的正确,自己虽然擅长舟师作战,可都是大型的水师,百越丛林茂密,都是浅水,很容易搁浅,别说是打仗了,倒时候处理淤泥便有的受了。
扶苏看向李斯,道:“廷尉寻不到这样的人选,并不代表予也寻不到这样的人选。”
李斯心头一颤,不知为何,总觉得长公子变得有些不同了,说话的时候还是温温和和的,但骨子里,多了一个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