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你疯了?我大秦泱泱大国,甚么时候能让残废做储君?别说是储君了,恐怕长公子很快便会退出朝廷,你看,今日长公子都没来朝奉。”
“唉,可怜啊!”
胡亥一听,心头猛震,这是甚么情况,不是只有嬴政和自己知晓扶苏的事情么?为何一夕之间,整个朝廷都知晓了?长公子残废的事情变成了卿大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胡亥大步走出去,冷着脸,道:“君父给你们粮俸,便是叫你们在这里嚼舌头根子,编排长公子坏话的么?”
“嗬!”几个卿大夫吓得面无人色。
胡亥呵斥道:“是谁听了风凉话,就在这里嚼舌根。”
“公子饶命啊!饶命!”卿大夫们跪下来,道:“下臣也只是听说,只是听说!从旁人那里听来的!”
“是啊,下臣是从大行听来的。”
“下臣是从匠作那听来的。”
“下臣……下臣是从司农那里听来的。”
胡亥眯起眼目,大行、匠作、司农,分明是三个不同的部门,天差地别,扶苏残废的消息竟已经流传开来,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
胡亥道:“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么?”
卿大夫颤声道:“合该……合该很多,今儿个一大早,好些人都在议论,还听说……好多人准备前去探看长公子呐。”
“糟了。”胡亥心头一震,调头便跑,也不去上朝了,一路往扶苏的寝殿跑去。
胡亥一路快跑,来到扶苏寝殿门口之时,已然气喘吁吁,便看到好些个卿大夫聚集在寝殿门口,手里都捧着贽敬的礼物,乌央乌央的喊着。
“我们是来探病的,还请求见长公子!”
“对啊,我们也是来探病的。”
“不知长公子病情如何?”
“让我们见一见长公子罢!”
这些卿大夫里面,有平日里王绾一派之人,也有李斯一派之人,看来都是探听虚实的。
胡亥皱眉,难道是王绾透露出去的?
毕竟这件事情,除了嬴政和自己,也就是医士知情,那日扶苏为了打走王绾,自暴自弃的告知王绾自己的情况。
今日一早,扶苏残废的消息便爆了出去,最有可能传播消息之人,便是王绾。
只是……
王绾如今还要依靠长公子,他被廷尉弹劾,自己也很焦虑,最不想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合该就是王绾才对,他没有理由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对旧派的势力也不好。
人群躁动着,全都想要见一见长公子,寺人在门口阻拦,根本拦不住,门槛子都要被踏平了。
胡亥眼看事情便要一不可收拾,眼眸微动,并没有徒劳的去阻拦那些卿大夫,而是调头又跑,再次往朝议大殿跑去。
胡亥跑到朝议大殿,一猛子钻进去,在卿大夫和寺人目瞪口呆之下,胡亥毫无停留,大踏步冲上踏跺,那可是平日里嬴政上朝才会踩踏的踏跺。
胡亥横穿朝议大殿,抄近路钻入后殿,继续往前跑去,一路冲进嬴政的路寝。
“君父!!”胡亥跑的呼呼喘粗气,盛夏的天气,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滚落,咕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还未到早朝时辰,嬴政起了身,堪堪盥洗整齐,还坐在镜鉴之前,皇弟公森*晚*整*理子成站在他背后,正在为嬴政整理长。
嬴政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胡亥捞起来,笑道:“一大早的,亥儿如何行此大礼?”
胡亥爬起来,来不及回应调侃,急促的道:“君父,朝廷上都知晓哥哥的事情了,不知哪来的流言蜚语,说哥哥残废了,如今卿大夫们堵在哥哥的殿门口,想要探听虚实呢!”
嬴政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简言意赅的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