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见容恬态度好转,连忙打蛇随棍上,求道:“大王话要媚姬快走吧。西雷和鸣王都是大王的,她掺和什么?争大王的宠爱,这些事烈儿在永殷王宫见多了,不快点解决,后患无穷,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什么?!”
容恬目光如电,看得烈儿头皮麻,才放软声音,微微笑道:“是太后想媚姬陪伴她,才请媚姬入宫。”
两声“什么”同时响起,一声出自媚姬,另一声却出自正在偷听的秋月秋星两姐妹。这两姐妹心意相同,声音接近,同时叫出来,自然就二合为一,成了一声“什么”。
“烈儿不敢揣测大王心思。”烈儿把头低下,偷偷朝上瞄容恬一眼,又大着胆子问:“大王如果对媚姬没有意思,为什么要她住进王宫?听说她刚到西雷时是住在北徽别馆的。”
秋月秋星从幔子后跳出来,两张脸蛋都通红,嘴巴都张得老大。
容恬暗喜烈儿已对凤鸣死心塌地,居然会为凤鸣打抱不平,脸上却依旧黑沉,扬唇带起一抹讥讽:“你怕我对媚姬有意?”
“鸣王,为什么要这个女人搬到太子殿去?”秋月瞪着媚姬。
烈儿一脸忠心耿耿,握着拳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容恬。
秋星喃喃道:“我可不会侍侯她吃饭梳洗……”
“就让鸣王把媚姬赶走吧。媚姬救过大王,大王不好意思开口要她离开。但……但鸣王才是最适合大王的。”烈儿哀求道:“大王不要看鸣王这些天都笑眯眯的,其实自从知道媚姬住进太后寝宫,鸣王心里就不好受。他现在正病着,身体又弱,万一郁闷在心,恐怕更加难以医治。”
“没礼貌,我和媚姬说话你们居然敢偷听?都出去。”凤鸣吼她们两句,压根不知道幔子后偷听的还有两个大人物,转头对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媚姬道:“我明白容恬现在很为难。一边是我,一边是你,换了我是容恬,也不知该怎么选择。”
“嗯?”容恬挑眉。
秋月秋星大叫起来:“大王当然选鸣王!我们都知道的!”
“大王!”烈儿从地上爬起来,拦住容恬去路,怯生生道:“大王要去阻止鸣王?”
凤鸣警告地瞅两个大呼小叫的侍女一眼,让她们自觉闭嘴,才站起来悠然踱了一圈,最后走到媚姬面前,直视媚姬道:“我真心诚意请你留在太子殿,只要容恬动心,我甘愿退出。”
容恬摇头道:“他惹我生气的时候还少吗?”转身向太后寝宫方向走去。
原本意料中的僵局转机忽现,媚姬心中砰砰直跳,幽幽问道:“若大王不动心,鸣王是否提出要我离开?这样,必须给媚姬一个期限。”
烈儿清秀的眉深深蹙起,眼睛急得东南西北直转,猛一咬牙,抬头道:“鸣王若对付了媚姬,大王会生鸣王的气吗?”
凤鸣露出淡雅笑容:“我不是来谈条件的。这是一个请求,答应与否,全在媚姬一念之间。”
“是什么?”
媚姬讶道:“但这样对鸣王没有丝毫好处。我若在太子殿留一辈子,鸣王岂不难受?”
烈儿浑身一震,讪讪道:“媚姬是大王的救命恩人,又对大王倾慕已久,还是天下第一美人。而大王回到西雷后,又不把媚姬送走,还让她住在太后寝宫里。鸣王现在去找媚姬,只怕是……”
“爱人之心,难以分说。”凤鸣叹气:“你在容恬心目中份量其实不轻,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如果要你带着遗憾离开,这也将成为容恬心中永远的遗憾。若是如此,我宁愿冒险让你留下,希望有一天,这种胶着的情况可以随着心结的解开而结束。我的意思,媚姬明白么?”
“为何不直接禀报?装神弄鬼!”
媚姬默然低头,绝美的脸蛋露出思索神情,轻轻道:“我明白一点,却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偷偷从下面望凤鸣一眼,眸中多了点深意。
“这个……”烈儿低头,掰着手指吞吞吐吐道:“鸣王说,他想见见媚姬。”
秋月两人早在一旁急得不得了,把媚姬带入太子殿,在她们看来简直就比豺狼入室更可怕,嚷道:“不明白,我一定也不明白!”
“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容恬冷冷问。
里面暗潮汹涌,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呃?”烈儿抬头,见容恬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大王息怒。”他受凤鸣之命来拖延容恬,以免容恬一回太子殿就直扑太后寝宫,怎知容恬如此厉害。
没想到凤鸣心思敏捷,区区一个邀请,不但显示心胸,让媚姬对他生出自愧不如的心魔,更能让容恬对他更爱更敬,同时借用媚姬的例子,向天下表明鸣王并不畏惧任何女人的挑战。
容恬瞅烈儿一眼,见他脸色有异,心中微微一动,忽然问:“凤鸣在太后寝宫?”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才不愧为西雷大名鼎鼎的鸣王。
烈儿避而不答,谄笑着道:“鸣王说,大王议事回来很累了,不要去找他,他逛逛就回。”
容恬转头,目光与太后微微一碰,都明白彼此心中赞叹之意。
“去哪散步?”
容恬唇边逸出微笑,朝太后轻声道:“这里用不着我们了,还是到太后屋里坐坐吧。”
烈儿道:“回禀大王,鸣王刚刚睡醒,觉得太闷,说要出去散步。秋月秋星都在身边陪着他。”
“也对。”
“凤鸣呢?”
两人不再理会室内情势,悄悄退出侧室。
到了太子殿,只见烈儿和秋篮,床上却是空的。
入了太后休息的正屋,容恬击掌道:“凤鸣越来越厉害,从哪学来这么多狡黠本领?”
议完政事,想起凤鸣也该醒了,往太子殿去。
太后笑道:“本领都是历练出来的,可见他吃了不少苦头。”
“遵王令!”
“难为他。”容恬衷心赞叹。
“今天就议到这儿,把刚刚说的整理成文,王令召告全国。”容恬转头:“剑悯,军队选拔新将的事由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