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从此以后,凤鸣在他心中,便永远是那个瞪着大眼睛,满腹奇妙,藏不住所思所想,气质干净得不可思议的模样。
若言看着余浪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走到案几旁坐下。
第一次的印像如此深刻。
侍女奉上热茶,若言端在手上,却无心去喝,只闭上双目,感受着茶杯往手指上传来的热意。
或者,是他机灵中又带着无辜的表情。
心毒据说是无药可解的。
或者是那双清澈到令人心跳的大眼睛吧。
凤鸣还活着。
当年第一次在繁佳相见,凤鸣就深深吸引了他。
但他召唤凤鸣入梦的能力,却已经消失了。
心中感概,难以形容。
这说明了什么?
若言脸颊缓缓泛起一丝扭曲的笑意。
若言很清楚,这种古老的简直要用神迹来形容的巫毒,要彻底弄清楚,难于登天。
如果凤鸣从一开始就属于他若言,这件事,根本就不会生。
摸不到抓不住的美梦已经消失,再苦苦思索也是徒劳无功。
凤鸣才是萧家的主人。
但要就此放弃,又谈何容易?
萧家杀手团这把剑,如今,被容恬牢牢握在手上,挥了最恐怖的杀伤力。
不甘心。
一流的剑,也要落在一流的剑手手上,才能挥作用。
他曾经那样接近凤鸣,他相信就算是容恬,也不曾有这样的机会——生生接近凤鸣的,真正的,灵魂。
只凭萧家杀手团选择的第一个目标,若言就可以推测到,策划这一连串暗杀计划的人,必是容恬无疑。
彼此灵魂的接触。
好毒的眼光。
看他笑。
好狠的手段。
和他玩从未听闻的游戏。
为其后的暗杀和逃亡做好了充分准备。
在他浑身冷得颤,痛得无法言语的时候,抱紧他。
雷霆一击地杀死宁千山,相当于破开里同一道坚硬的城防。
若言不甘心。
第一个被杀的宁千山,恰恰是里同治安的总负责人,原本,宁千山就是那个暗杀事件生后,最有能力,最有经验,也最善于处理这种全城搜捕工作的大臣。
很不甘心。
可恨的,是拿着剑柄的人。
为什么,他就这样忽然地,失去了他最美好的梦?
萧家杀手,只是工具罢了,充其量是一把锋利的剑。
原因在哪里?
容恬!
是在凤鸣身上?还是,在自己身上?
此刻,若言心里想到的,不是萧家那些杀手,而是另一个人。
世上一切事皆有因果,诡异的事生,必有来历。
如果桂承放能够把萧家那些天底下一流的杀手手到擒来,那才真的出人意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