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叙的手悬在半空,僵了下。
“妈,今天您过寿,我来敬您一杯。”
温舒白直接略过了商叙,走到顾芳汀身边。
她对?他的忽视,好像只是无心之举。
此时她脸上带着笑意,对?着顾芳汀举起了红酒杯。
“你酒量不?好,以茶代酒,尽个?心意就行了。”商叙在旁小声提醒。
温舒白却置若罔闻,笑盈盈道?:“妈,今天高兴,我喝了,您随意。”
说罢,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她喝酒还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带着一股豪迈劲。
商叙的劝阻对?她无用,她甚至一连喝了两?杯。
到第三杯时,商叙终于忍无可忍,将她的杯子夺去了。
本想细问原因,可温承平夫妇过来了,同顾芳汀寒暄。
当?着众位长辈的面,温舒白的脸色好了许多,还主?动聊到商叙,似乎又对?他没了刚才的疏远。
商叙便以为她只是一时的情?绪不?好。
可等?宾客们离开,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在时,温舒白又恢复了对?他的避让。
“舒白,你怎么了?”商叙明明就坐在她身侧,可却猜不?出她的心思?。
“没事呀。”温舒白口是心非道?,“先别说了,我看姐姐好像有话要说。”
商叙随着她的话语,望向商锦绣。
商锦绣在寿宴上想了几个?小时,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爸妈,我跟陈国昌离婚的事,求家里帮帮我吧。”
商锦绣眼眶通红,眼神却透着坚毅。
她素来高傲,可在遭遇穷途末路时,能想到的,最终也只能是家里。
陈国昌绝不?是好对?付的,更不?提这?些年来,陈国昌对?她财产的侵吞。
但她也知道?多年来对?父母亲人的亏欠,于是她用了“求”。
顾芳汀却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锦绣,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你小时候,我们跟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哄你的。”
“说了要一辈子给?你撑腰。”
“自家女儿?,我和你爸不?疼,还指望别人家疼吗?”
这?一刻,商锦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近三十年的固执己?见,让她一条道?走到黑,几乎走到了死胡同。
她原以为一切都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作自受,要认了命。
可黑暗的死胡同里,又亮起了灯,开出了路。
她的父母非但不?怪罪她,到了今日?,还愿意当?她能够依傍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商锦绣与父母久久拥抱在一起,商叙在旁看着他们,也有些感慨唏嘘。
所幸商锦绣并未忘记弟弟的帮扶与提醒,向父母道?:“这?些年,如果不?是小叙心软帮我,我的境遇或许会比现在还要糟糕。还有陈国昌的事……也是他一直在查。”
商锦绣露出悔意,也觉不?堪:“先前我那样的态度,还那么对?舒白……”
“我和陈国昌一起骗舒白嫁进陈家,想要扶起陈家,实在是像极了陈家当?年骗我……”
一切都有影子。
忽略掉陈国昌对?她有可能的几分真情?,他后续对?商氏的在意,他毫无挣扎的不?忠,都在向她表明,他对?利益的权衡考量更多些。
而她既是当?年被陈家与陈国昌诓骗的受害者,又是如今的加害者,同陈国昌一起欺骗温舒白。
如此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