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冷静下。现在?大晚上的,还能去哪里?有什么话明天再细说吧。如果您是想把我带去投奔姓商的,那还是算了,我觉得没脸。”陈彦迟面色极差。
说到底,陈彦迟是不?愿自己在?商叙与温舒白面前?低三下四。
他也依然?对陈国昌抱有极大的希望,觉得陈国昌和隆昌新材还不?至于真的倒下。
他与父亲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父亲一倒,他在?南城大学的前?途也就完了。
“不?行。”商锦绣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执拗地拉住陈彦迟的衣服,想把他强行拉出家?门,“你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你这样还有什么未来?他会带坏你……”
陈国昌跟了上去,三人?就在?家?门口争执起来。
“你醒醒吧!陈彦迟!”看到儿子这样执迷不?悟,商锦绣几乎快要疯了,话语间再没了留情,“警方说不?定就要到了,有些?事?情证据确凿,陈国昌一定会被判刑坐牢,你跟他绑在?一起做什么?”
“你说谁要被判刑坐牢?”陈国昌冷冷盯着商锦绣。
“陈国昌,我恨不?得你死刑。”商锦绣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陈国昌受了刺激,又扬起手要打他,然?而这一次,巴掌没有成功落下。
陈国昌的右手被一股力狠狠别住,几乎要疼得断裂开来,他痛嘶一声,抬头看去,竟然?是商叙握住了他的手腕。
来不?及反应,商叙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传到鼻梁,一股血涌了出来,陈国昌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狼狈地扶住了桌子。
“你凭什么打她??”商叙问道。
“现在?还没离婚,她?是我老婆,我打她?是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陈国昌缓缓站稳,似是和他对峙。
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原来也有这种思?想。觉得一个女人?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从此也就成了这个男人?的财产之一。
“我姐是独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商叙愤怒地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嫌恶地望着他,“你这种渣滓,果然?是没有半点?良心。”
在?年龄与体力的压制下,陈国昌成了弱势的一方。
陈国昌受不?了被商叙挟制住的耻辱,拼命挣扎,可商叙刚松开手,他没走几步,就被商叙带来的保镖团团围住。
在?保镖的身后,温舒白也走了进来,帮忙扶住商锦绣。
“商总,要把他看管起来吗?”保镖中为的那个人?向商叙恭敬问道。
商叙扫了陈国昌一眼,淡声道:“当然?要看管起来,免得趁机逃掉。警察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再撤。”
陈国昌性?侵一事?,已在?证据之下成功立案,警方出动是迟早的事?。
说完后,商叙转身扶住脸色惨白的商锦绣,和温舒白一起,带着商锦绣往外走。
走到门外时,仍能听到陈国昌如秋后蚂蚱一般的叫骂声。
陈彦迟呆站在?房里很久,才知道追出来。
大雨未歇,陈彦迟淋着雨,看到商叙的车快开走了,着急地拍打车窗:“小舅舅,让我也跟去吧,我不?放心我妈。”
“陈彦迟,我看不?起你这种人?。”商叙瞥了他一眼后道。
陈彦迟心中忿忿:“我知道我和我爸,现在?都成了你们眼里的笑话了……”
他觉得商叙看不?起的,是他的家?世,是陈家?。
“还在?叫陈国昌爸?”商叙冷声道,“你连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方才都不?知道尽全力护住。陈彦迟,我只为这个看不?起你。”
后排座椅上,商锦绣蜷靠在?角落,身体很不?舒服,但心更?凉。
他的儿子和陈国昌说话做事?几乎如出一辙,刚才完全是出于自私的考虑,才那么犹豫,不?舍得离开陈国昌。
至于现在?追出来,大概也是相信陈国昌真的要坐牢了,才转变态度的吧?
“开车吧。”商锦绣闭上眼睛,不?再看陈彦迟,“小叙,我想回家?。”
汽车缓缓启动,一点?点?驶离陈家?,开往商家?。
在?路上,司机打开广播,正好是紧急插播的一条播报,言说警方已抓获涉嫌强奸的犯罪嫌疑人?陈某,依法将其?刑事?拘留。
汽车在?家?中院子停下时,已是深夜。
雨转小了许多,管家?出门迎接,将一把黑色雨伞,高?高?举过商锦绣的头顶:“大小姐,您终于回家?了。”
是了,她?终于回家?了。
阔别三十?年后,她?带着一身伤,狼狈又心碎地回到了家?里。
商锦绣走进家?门,看到七十?老父老母,都还没睡,坐在?客厅等着她?。
明明不?久前?就在?寿宴上见?过,可商锦绣总觉得,父母更?显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