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池鱼无辜地眨眼:“谁这么大胆,敢在仁善王府对人下药啊?”
一声叹息在假山后头响起,池鱼猛地侧头看过去,就见沈弃淮慢悠悠地踏步出来,负手而立:“竟然能找来这里,三王爷当真是厉害。”
沈故渊轻咳了一声。
看见那罐子,池鱼恍然,连忙戒备起来,沉声道:“这都还不出来,难不成是等着人去拖拽?”
池鱼明白了,这府里,就沈故渊胆子最大,谁也拿他没办法。
“怎么不会?”沈故渊嗤笑,踢了一脚旁边地上放着的鱼食罐子:“那这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叶凛城咬牙:“王爷不觉得这种手段下三滥了些吗?光明正大来把人接走,叶某也不会说什么。”
池鱼听得一愣,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他不会傻到回来这里吧?”
“叶公子误会。”沈故渊从容不迫地道:“我只是觉得光明正大上门去抢人家媳妇,不太说得过去。”
悲悯王府被封了大半个月了,虽不至于荒芜,但已经没了丝毫人气。沈故渊毫不犹豫地就破了封条走进前庭,扫了一眼庭中的池塘,淡淡地道:“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么藏头露尾的,不觉得可笑吗?”
叶凛城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那你半夜来偷就说得过去了?”
马车一路到了悲悯王府,沈故渊像是知道该去哪儿似的,下车就直直地往里头走。
点点头,沈故渊一脸理所应当地道:“这是自然,半夜来偷,就没有别人知道,自然不用考虑说不说得过去的问题。”
既然这么在乎,那做什么不好好哄哄人呢?还装柔弱骗得池鱼团团转。郑嬷嬷说得对,主子当真很不厚道。
“你……”叶凛城简直是哭笑不得:“堂堂王爷,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沈故渊没吭声,外头支着耳朵的苏铭却是有点唏嘘,主子怕是被郡主上回的出走搞慌了,所以现在走哪儿都把人带着。
“你坐下用早膳吧。”池鱼拉了拉叶凛城的衣袖:“他不是厚颜无耻,一向都是不要脸的。”
池鱼垮了脸,有点委屈:“我很麻烦你还带着我干什么?”
叶凛城:“……”
“你老实呆着就好。”沈故渊道:“别给我添麻烦就已经是帮了我。”
气极反笑,他睨着池鱼道:“你怎么拜这样的人为师了?”
“咱们去哪儿钓他啊?”池鱼好奇地问:“我该怎么做?”
沈故渊看他一眼:“怎么?你觉得不妥?”
傻子,沈故渊摇头,带着她上了门口苏铭的马车。
“那自然是不妥。”叶凛城眯眼:“行为不端路数不正,能教好徒弟么?”
“这有什么啊。”池鱼蹦蹦跳跳地跟上去抓着他的衣袖,笑道:“心眼大的人才能活得开心,总比老是为难自己来得好。”
沈故渊勾唇:“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教好她?”
沈弃淮还能让她笑呢?沈故渊嗤笑一声:“你心也真是大。”
叶凛城立马道:“池鱼这是出淤泥而不染,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被你带得跑偏了?池鱼,你听我一句,现在改投师门还来得及。”
慌忙收敛表情,池鱼眨眨眼,下意识地道:“没什么,想到沈弃淮,就笑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沈故渊挑眉:“跟着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人,就是行为很端,路数很正了?”
前头走着的沈故渊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一眼:“笑什么?”
“我那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叶凛城冷哼:“你懂什么?”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沈故渊一身仙气地坐在河边,拿着鱼竿吊着她,下头水里一个沈弃淮忍不住浮上来的画面,池鱼忍不住笑出了声。
“贼就是贼,安什么好名头,做的也是不端的事情。”慢悠悠夹了一口菜放进池鱼碗里,沈故渊道:“替天行道是官府该做的事情,不劳贼人操心。”
沈弃淮最恨的人是谁啊?她宁池鱼啊!她跟着去能帮上什么忙?打不过,但能当个诱饵啊!
“笑话!”叶凛城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池鱼碗里:“要是朝廷当真替天行道了,我也不会被人称为侠盗了不是?很多官府不能做的事情,我能。”
找人很难,但要是引蛇出洞呢?池鱼拍了拍脑门,突然觉得灵台清明,瞬间明白了自家师父的用意。
池鱼张口就想吃叶凛城夹的糖醋鱼,然而鱼肉刚到嘴边,就感觉旁边有两道冷箭射过来。
要是简单,人家也不会抓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好么?池鱼撇嘴,正想吐槽他是不是太过自信,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
咽了口唾沫,池鱼放下鱼肉,改夹沈故渊挑来的青菜。
沈故渊头也不回地道:“抓他还不简单?”
旁边的叶凛城“啪”地一声拍了桌子。
“师父。”走出去老远,池鱼才喊了他一声:“咱们去哪儿抓啊?”
吓得筷子一抖,池鱼哭笑不得地抬头:“你们让不让人吃饭了?”
于是池鱼就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目光跟着自家师父离开了宗正衙门。
“你吃。”沈故渊道:“前些日子流落在外,一看伙食就不太好,清瘦了不少,这会儿多补补。”
赵饮马嘴巴张得老大,瞬间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