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的理由,沈流年不接受。
雲丞淮深吸了一口氣,「沈流年,我們談個合作吧。」
「合作?」沈流年這才感興的抬眸。
剛剛洗漱時,雲丞淮在浴池裡想了很多,以沈流年的性格,恐是不會信她。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沈流年根本不管用,一個上過戰場的人,從不信敵人的嘴裡能有什麼情理。
示弱偽裝都不能讓沈流年放下心防,那她就剩下了一條路,尋求合作。
沈流年是她改變命運最重要的一環,對方的離開是她被圈禁的理由,再次相見就是她的死期。
為了不讓皇帝抓到圈禁自己的藉口,她肯定是要留下對方的。
只是她該怎麼留下沈流年?用皇權威脅?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沈流年也不吃這套。
強硬的把人留下,或是欺騙的把人留下,她都做不到,又不想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
經過了一天的接觸,她明白沈流年同樣嚮往自由,是不能強求的。
既然沈流年能跟李昭賢合作,那就能與她合作。
浴池裡面,雲丞淮在順自己的優勢,就像是打官司一樣,一條一條的在心裡列出來,決定跟沈流年攤開來說。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她自認為自己不如古代人那麼會玩弄心機,狂妄的愚弄別人,到頭來可能是被別人愚弄。
沈流年是個可憐人,用十年的不幸造就了最後坤澤帝王路,她對身為女主的沈流年本身就帶有濾鏡。
她了解沈流年的為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定要選一個合作對象的話,她肯定會選擇對方。
至於沈流年為什麼會選擇她,不是選擇李昭賢,她想,自己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聽話好掌控了。
「是啊,合作。」
雲丞淮的手靠近暖爐邊上,不得不感嘆古人的智慧,炭火爐子的種類就有好多種。
外間通風的地方放置普通的火爐,室內放密封的火爐,就跟大號湯婆子一樣。
室內放置幾個,馬上就暖了起來,又不擔心中毒。
但這樣的東西,只有王公貴族能用的起,稍微沒那麼有錢的勛貴世家,怕也用不起這樣的東西。
雲丞淮隨手提起一個手爐,上面裹著厚厚的皮毛,她放在手裡摸了摸,感覺不燙手,就起身放到了沈流年的懷裡。
「以你的聰明,應該能看出來我現在的處境,可能只是一個理由,我就會像現在一樣被禁足,情況好的話是一個月,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是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若是當今太女登基,我還有出去的可能,可她身體不好,誰能肯定她可以熬到登基的那天。」
要雲承繼真的登基了,又沒有乾元,只能選皇太妹,前身又一條登基路,可是前身那個蠢貨,把自己的路全走死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繼續道:「為了我的自由,我想去就藩。」
到了自己的封地上,天高皇帝遠的,她何必待在上都城,奪嫡的漩渦裡面,隨時可能粉身碎骨的。
沈流年的手放在手爐上,感受著上面的暖意,冷淡道:「既是合作,我有什麼好處?」
李昭賢要與她談合作,沒想到雲狗也要跟她談合作。
兩者的區別是有的,與前者合作是與虎謀皮,與後者的合作嘛,似乎容易的多?
雲狗最多是狗,距離虎狼遠著呢,她更容易占得上風,前提是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等到了封地後,我就放你歸家,日後找個藉口和離就是。」
她們算的上互相成就吧,都想要自由,她到了封地是自由,然後放沈流年自由。
聽到和離兩個字,沈流年才真正的提起興。
乾元休妻的多,和離是要讓人嘲笑的,除非坤澤有家人撐腰,家世不比乾元家裡差。
雲狗願意與她和離?沈流年怎麼會輕易相信,「你做夢都想得到皇位,甘心就藩?」
「夫人以為,我還能奪得皇位嗎?太女在世,是眾望所歸的東宮之主,四皇女邕王,岳家乃當朝宰相,七皇女興王,當今皇后所出,外祖乃八大國公之一,擁兵十萬,同樣呼聲最高。」
「而我有什麼?陛下不喜,朝中毫無勢力,我能指望的只有你腹中的孩子,可誰能肯定孩子就是乾元了?與其在京中受人陷害,不如去到封地,天高任鳥飛,身陷迷局,總得多給自己準備幾條退路。」
雲丞淮冷靜的分析著,留在奪嫡的漩渦中,一不小心就涼了,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她有著皇女中最大的封地,整整一個湘州都是她的封地,產糧雖不如江淮等地,卻也占的中上了。
到了封地不僅餓不死,還能發展自己的勢力,要是她動動腦子做點兒生意,怎麼也比在上都城過著舒服。
沈流年定定的看著她,「你要是早這麼聰明,皇位未必不能一奪。」
隨即,沈流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要不是我不信鬼神,當真會懷疑你還是不是雲丞淮了。」
呃。。。。。。她是雲丞淮,但不是以前的雲丞淮了。
她眼神閃爍了下,沈流年準確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不自在。
還好雲丞淮反應快,立即道:「經歷大變,我要不變,在奪嫡的漩渦前,只有死路一條,生死面前,容不得我不變。」
「與夫人合作,不是我唯一的選擇,卻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