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露也沒想到自己剛到府兵處報導,就碰到了王上遇刺,她往沈流年那裡看了一眼,見對方沒有阻止,又道:「王妃來兵營只是想檢查刺客屍體與兵器,沒想到吳百戶不僅不讓路,還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辱罵王妃,還請王上為王妃做主。」
怪不得那麼短的路程,府兵遲遲不到。
吳權在沖向沈流年的那一刻,成露就出手把這人給打暈了,說明成露武藝不弱。
沒想到她還能挾持李漫,不知是王府的人太弱,還是沈流年的人太多。
幾人說話時,有府兵很有眼力見的把吳權往邊上拉了拉,幫她把傷口撒上軍中常用藥止血,再用布裹上,至少不會失血過多致死。
雲丞淮看著吳權當作物品一樣被拉走,她冷聲道:「李副千戶,成百戶的話,你如何解釋?」
「王上!」李漫硬是擠出了兩行眼淚,「明明是成露阻止屬下救援,要不是她挾持屬下,屬下早就去救殿下了。」
「成露此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初來就任百戶,還阻攔屬下救援,王上,屬下懷疑成露是奸細,若王上不信,可以問在場的府兵,是她攔住我等的。」
王府府兵跟皇宮禁軍是一樣的,按照輪班制,三日一輪休,休息當天可以回家,平時都是住在兵營的。
今日值守的副千戶正是李漫,值守的府兵自然也是她的人,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真不知道是不是前身太好糊弄,李漫才什麼鬼話都能說出來。
雲丞淮冷笑了一聲,「今日難不成,又要叫大理寺來了?」
前身在這些屬下面前還真是一點兒威嚴都沒有,當著面就開始忽悠了。
成露是沈流年的人,就算不想救她,為了沈流年也不會耽誤的。
既然李漫不承認,那就叫大理寺的人來調查好了。
不行,要是大理寺的人來,肯定又是許拓,她跟沈流年還沒建立良好的關係之前,情敵什麼的還是少見的好。
李漫跪著趴下磕頭,高呼道:「屬下對王上的忠心天地可鑑,王上萬不可相信讒言。」
雲丞淮正要說話,小北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殿下,安侍衛長回來了。」
安遠回來了?她暫停了與李漫說話,扭頭看過去。
今日親衛隊派出去了,只留了兩三個侍衛在身邊,不然也不需要府兵。
但不需要不知道,一需要就知道,府兵不如沒有。
這會兒親衛隊差不多回來了,安遠剛剛應該是去問情況了。
安遠看著遍地的血跡,就知道發生了大事,忙走到雲丞淮身邊,「殿下。」
「都回來了?」雲丞淮問了一句。
「是,辦妥了。」
上午與趙哲談過,侍衛們就派遣了出去,親衛隊只有三十六人,除去跟在她身邊的,還有輪休的,剩下的全部派出去散播流言了。
雲丞淮能信的只有自己的親衛,在安遠的安排下,親衛們扮作各行各業的人,在京中買通了很多人,一個接一個的傳下去,特別是乞丐,就算有心人想查,也查不到源頭。
她還想寫一個段子,到時賣給說書人內涵,想必京中的流言很快就要起了。
到那時,只管等著東宮的回話就好。
雲丞淮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才道:「安遠,李副千戶與吳百戶的事,你可聽說了?」
「屬下已經聽說了。」安遠抱拳回話。
「你如何看?」
安遠一愣,沒想到雲丞淮會問自己,想到這兩日殿下對沈流年的態度,她高聲道:「李副千戶守衛不力,以至於刺客進入王府,又救援不及時,此罪當免職入獄,後有對王妃不敬,該仗八十。」
「吳百戶對王妃不敬,言語多有冒犯,且辱良家女娘,數罪併罰,該殺。」
安遠似生性不愛笑,整日裡就是前身安排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以往前身哪裡做的不妥,她還會提醒。
後來前身過於荒唐,安遠就開始選擇性做事了,表面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實則很聰明,不然老鎮國公也不會讓她當前身的侍衛長。
有勇有謀,且不盲目聽從上官的話,又有絕對的忠心,這是老鎮國公選人的標準。
可惜前身不懂老鎮國公的一片苦心,把親衛們當作管教她的眼線,向來不算親近。
雲丞淮會問安遠,就是知道,對方的回答不會讓自己失望。
「既是如此,那便把李漫仗八十,免去其副千戶的職位,押送大理寺吧,至於吳權,殺了吧。」雲丞淮經歷過剛剛的刺殺,見過了遍地的屍體,她徹底清醒過來,她此刻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而是在奪嫡漩渦里的皇女。
奪嫡是要死人的,就算她是皇女也一樣,身邊的奸細太多,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吳權此人的名字,正是在安遠遞上來的名單中。
何況,雲丞淮冷聲道:「吳權之罪,不敬王妃,凌辱和元致死,她是官也好,乾元也罷,該用命償還死者。」
南靈的話她聽到了,小說中紫煙的死,是沈流年決定快脫離南秦的契機。
前身的不重視跟欺辱,導致王府中人有樣學樣,沈家陪嫁之人眾多,沈流年不可能全部照看著,總有出意外的時候。
隨著沈家人一個有一個的出事,紫煙是最慘的那個。
沈流年本想用穩妥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南秦,紫煙的是讓她發覺,她有時間等,沈家數百人沒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