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山曾显赫一时,小楼中的千工拔步床用的是最好的黄梨木,鲛绡帐帘中氤氲着清甜的梨花香,谢浔白坐在床沿,另一只手指尖点在昭昭脆弱的脖颈上,轻声同她道了声“抱歉”。
他松开握着昭昭手腕的手,向上而去,拉低昭昭的领口,少女锁骨处狰狞游窜的魔息彻底暴露出来。
谢浔白抿起唇,他眼底神色晦暗难辨,似是挣扎了许久,他再度抬眸看向昭昭沉睡的面庞,而后垂敛睫羽,慢慢俯下身去。
略带凉意的唇贴在少女的肩头,躁动的魔息平和了一瞬,很快便如沸开的水,争相往四处散去。
扶在昭昭颈后的手掌神光大作,谢浔白的唇从昭昭的肩头落到锁骨处,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她的肌肤转入他的唇舌。
魔息的味道有如腐烂的枯枝,有神息作饵,它们很快便放弃昭昭的身躯,转而争相恐后地顺着谢浔白的喉管往他这头攀附。
他在经脉中燃起苍云焰,那股熟悉的冷痛再度席卷而来,他不由蹙眉闷哼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做了决断,将沾染魔息的另一半元神分裂出去,以为从此往后再不必受魔息与诅咒掣的肘和折磨,不想还是回到原点。
但她是他的白泽,他会救她。
谢浔白支起身子,他垂头凝视着昭昭,抽回垫在她颈下的手掌,他捏住她腮边的软肉,俯身抿走游窜到她唇角的最后一缕魔息,他偏开头压下喉头的痒意,慢慢拉起她的衣领。
尚未来得及整理好她的法衣,那口污血便再也压制不住。他用手肘抵着床榻,飞快地擦去唇角血迹。
搭在昭昭肩头的手被人握住,谢浔白怔然回眸,正正好撞入少女的眼中。
她似乎刚醒,圆眼迷茫,双手握住他那只瞧起来十分登徒子的手,偏过脸盯着他。
谢浔白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她的手。
昭昭却抱得更紧了些,她半支起身子,蹙着眉唤了他一声“谢浔白。”
过了许久,他在她愈委屈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嗯。”
昭昭便又唤了他一声“谢浔白。”
“不舒服么”谢浔白直起身,试图拉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昭昭不肯放手,甚至使劲将他的手往里拉了拉,他不得不顺从地俯下身。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水意啪嗒落下,双手落在他的双颊,她抽泣了一声,猛地环住他的脖颈,他一时不察,被她一把拉了下去,少女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哇”地大哭起来。
谢浔白顿住,眼底神色从惊诧转为无奈,他松开扣着床沿的手,轻叹了口气,任由她整只白泽攀附上来,圈着他的脖颈哭得昏天黑地。
“谢浔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从浮光岛回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的神息好弱好弱。”
“谢浔白呜呜呜”
少女在他耳侧呜咽,一遍又一遍“谢浔白”,唤得他指尖颤抖。
他软下僵硬的背脊,手掌落在她的顶,温声哄道“不会的,我赶回来了,我没有受伤,昭昭,不要怕。”
“你骗人。”昭昭松开手,推起他的身子,用指腹擦去他唇角的血迹,又哭起来,“我都看见了,你别骗我,谢浔白,我难受。”
谢浔白面色微变“哪里不舒服是暗伤吗”
昭昭用力摇头,抽着鼻子把手按在胸口处,委委屈屈地倾诉“这里。”
“我好怕、好怕被南灼打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也好怕你死掉,你吐血了”
她哭得语焉不详,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心底的难过,谢浔白敛眸看她,轻轻叹息“昭昭,你喜欢我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