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知道他想说什么,急急膝行上前,打断了他的话:“师祖、师尊明鉴,不过是一块玉牌,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有人偷了去,特意陷害二师弟,还请师祖、师尊千万不要中计!”
二徒弟见他终于肯帮自己说话,也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那玉牌前几日就不小心弄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
沈照夜冷冷地开了口:“昨夜晚课,为师分明见你腰上挂着玉牌,明书、明礼,为何撒谎?”
“我……”
二徒弟顿了一下,大徒弟倒是反应快。
“师尊明鉴,我不相信二师弟会做出这种事情,因此只是提出一种猜测,玉牌或许是歹人栽赃陷害,又或许是伪造的,我与二师弟师出同门,我愿为二师弟担保,还请师尊、师祖饶恕他!”
沈照夜皱眉:“你不必为他求情,此事……”
这时,祝青臣微微颔首:“也是。”
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两个徒弟惊讶,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下一秒,只听祝青臣正色道:“既然有人一力担保,那就继续查,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查不出,本尊便去天机阁借万事镜,总会探
()清楚前因后果,不使一人蒙冤。”
这……这怎么能行?
这么查下去,岂不是把他们全都查出来了?
大徒弟连忙又改了口:“师祖,我的意思是,师弟……师弟应当不是有心的,不如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废去修为、逐出师门,这处罚实在是太重了。”
祝青臣淡淡问:“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相信他的清白么?怎么现在又认定他有罪,要从轻发落了?”
“师祖,我……”
祝青臣瞧了一眼二徒弟的脸色,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幽幽叹了口气:“明书,你与他倒是兄弟情深,他都要害死你了,你还千方百计地替他求情。”
大徒弟抱拳行礼,顺着台阶下来:“教导师弟是我应尽之责,师祖过奖。”
“好孩子。”祝青臣朝他招招手,“来,站到你师尊身边来。”
“是。”
大徒弟只觉得肩上重压卸去,他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登上台阶,走到沈照夜身后。
另外两个眼睁睁看着三人处境反转,满脸不可置信。
特别是二徒弟。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就上去了?
祝青臣重新看向二徒弟:“既然你师兄替你求情了,那便——”
祝青臣略略沉吟,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废去一半修为,逐出师门吧。”
什么?这和刚才的处罚有什么区别?
“师祖……”大徒弟还想求情。
祝青臣却直接打断了他:“好孩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这种豺狼虎豹,不能再留在你师尊身边了。多几个你这样温和沉稳的,我才放心。”
“可是……”
“不用再‘可是’了,你若是觉得不妥,就多陪陪你师尊。”
祝青臣一招手,戒律堂弟子迅速上前,架起二徒弟,把他拖走。
二徒弟抬起头,一双豺狼独有的绿色眼睛,阴沉沉地看着风风光光站在沈照夜身边的师兄,耳边回响着祝青臣方才说的话。
——好孩子。
——此等豺狼虎豹,阴险狡诈。
——你这样温和沉稳的,才适合留在师尊身边。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犯下的事情,凭什么只有他受罚?
明明是大师兄谋划的事情,明明是三师弟背后下的黑手,凭什么只有他被抓出来?
三师弟一声不吭,独善其身;大师兄花言巧语,反倒得了青眼夸赞。
只有他,只有他要被逐出师门!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做了别人的垫脚石!
紧紧攥着的拳头,死死咬着的牙关,咯咯作响。
怒火熊熊,几乎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他终于忍不了了,怒吼一声,挣开束缚,猛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