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虞恬的意料,她正等着言铭退回巧克力,却见言铭径自从她手里干脆地抽走了巧克力。
“可以。”
言铭笑了笑,转身要走,竟然轻易地接受了用一条巧克力作为“赔偿”。
可他接受了,虞恬就不接受了。
她的巧克力……
“等等!要不为了给我们冰释前嫌讨个好兆头,这个巧克力,一人一半?正好代表我们两个重修旧好破镜重圆……”
为了要回巧克力,虞恬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可惜遭到了言铭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男人故意拖长了调子,像是抓住了小鸟又不急于吃掉的猫:“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啊?”虞恬的声音变得没底气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嘟囔道,“一半不行的话三分之一也行吧……”
“我们可算不上破镜重圆。”言铭没再逗弄虞恬了,他把巧克力重新塞回了虞恬手里,“下次自己想吃想留下的东西就不要故作大方地给别人了。”
虽然拿回了巧克力,可被言铭看穿戳破,虞恬只觉得脸皮发烫发热,忍不住就要否认:“没有的事,巧克力你拿走就好了。”
“你脸上分明写着,要是我今天拿走了这条巧克力,你会记仇记一辈子,未来永远拿这个巧克力翻旧账。”
因为虞恬“硬气”地不接,言铭便径自把巧克力塞回了虞恬的包里:“拿着吧。”
言铭移开了视线,声音变得有些轻:“你这么记仇,我都没做错什么,已经被你梦里这么对待了,我要是拿走了巧克力,谁知道你还要做什么。”
“……”
这次言铭抬起头了,他看着虞恬,露齿笑了下,用很欠揍的声音戏谑道:“我还挺害怕的。”
“……”虞恬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怎么会那么鬼迷心窍。
言铭这个人,看着一本正经冷冷清清,但骨子里真的……有时候让人还挺想打他的。
只是虞恬内心刚气呼呼的,刚想要情绪爆炸,言铭就像个拆弹专家一样,总能飞速把自己即将引爆的炸弹装置,用狠准稳的手法一秒拆除。
“我记住你喜欢的巧克力牌子和口味了,下次给你买。”
这男人盯着虞恬的眼睛看了片刻,然后移开了视线:“免得你未来不要为了一条巧克力就丧权辱国,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虞恬内心又快速跳动起来。
她像是坐在悬崖上荡秋千,既害怕忐忑充满心悸,又似乎对秋千高高飞起时身下尽收眼底的风景痴迷,带了隐秘的叶公好龙似的期待。
她好像总是猜不透言铭会做什么,会说什么。
人对于未知和不可控会带有天然的隐隐忐忑,然而虞恬既忐忑,又不那么忐忑。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开始拢耳边垂下的长发:“你给我买什么巧克力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没什么需要对我赔礼道歉的……”
“我当然不用赔礼道歉。”
言铭抿了下唇,眼神扫过虞恬:“我是给雷锋道谢。”
虞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言铭声音低沉道:“谢谢雷锋,但下次不要为我强出头了,被病人家属误解或者泼脏水本身也是一个成熟医生应该学会处理的事,我说过,你应该先保护好你自己。”
虞恬刚才还气呼呼躁动的心似乎很快如突遇甘霖的久旱土地一样,瞬间那些干涸开裂的伤口都被抚平了,她的内心变得柔软,情绪变得平和。
原来言铭都看到了。
虞恬突然想到了一个别的事,心理有些不平衡地翻起旧账来:“所以以后不许喊我小白眼狼了,你看我知恩图报的很。”
“知道了。”言铭唇角含笑,声音也变得清浅,他看了虞恬一眼,“认错了,你是长得像小白眼狼的狗。”
“……”这人嘴里能有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