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燼放下拍門的手,略顯委屈,「姥姥,商曜把手機帶進去,把門鎖了,他不讓我和我姐講話。」
聽著他可憐楚楚的話,姥姥心中?卻是徒升怪異,恍惚記得,當年姐弟的爺爺奶奶去世後,她到城裡照顧兩個孩子,偶然翻出兩個老人的遺照,不免長?吁短嘆,嘆世事無常,怎麼會兩個人一下子都摔下山崖了呢。
那時,連燼緊挨著連煋坐在沙發上,瞥過一眼?爺爺奶奶的遺照,沒由來地?說了一句,「他們不讓我和我姐姐講話。」
姥姥順著樓梯下來,在門口喊道:「小商,你快開門,元元打一次電話過來多不容易啊,你幹嘛藏起?來,快把手機拿出來,也讓連燼和他姐說兩句。」
商曜窩在衛生間,聽不到外頭姥姥的聲音。
連燼看向姥姥,「姥姥,我把門撬了,可以嗎,我真的很想和我姐說話,從她走後,我都沒和她說過話。」
姥姥目光哀婉,看了看門板,又看了看邵淮,長?嘆一聲,讓出了位置,擺擺手道:「那就撬吧,這小商也太不懂事了,胡鬧呢這是。」
連燼找來扳手和鐵絲,這種老式鎖具很容易撬,連燼手巧,鐵絲插進鎖孔,扳手抵在門縫,輕扣緩推,三下五除二撬開了鎖。衝進門環視一遭,卻不見商曜,磨砂的衛生間玻璃門隱約倒映出人影。
他大步過去拍門,「商曜,手機給?我。」
商曜背靠著門,不願開。
連燼望向姥姥,姥姥年歲已?高,但中?氣尚足,喊道:「小商,你別?一個人躲著啊,讓連燼也和他姐姐說說話。」
「你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吵?」連煋在手機那頭問。
「沒事兒,就是外頭有兩個賤男在亂叫,別?管他們。」商曜貼著玻璃門往外看,隱約瞧見了姥姥的身影,急匆匆開了門,「姥姥,您還?沒睡呀,您要和元元講話嗎?」
「不是,是連燼要和他姐說說話。」姥姥難得的板起?臉教訓人,「小商,你這是幹什麼,元元在海上,信號不好,打一次電話過來多不容易,你怎麼能霸占著手機呢。」
商曜利索道歉,「對?不住啊姥姥,我剛才急著上廁所,一拿起?手機就直接跑進來了,實在是對?不住。」
「嗯,那你們都排好隊,分配好時間,別?一個排擠一個的,省得讓元元為?難。」
姥姥說著,又拿過商曜手裡的手機,對?連煋道:「元元,你和他們聊吧,姥姥先去睡覺了啊,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了一定要給?家裡打電話。」
「我知道了,姥姥,你快去休息吧。」
姥姥和連燼不算親,但畢竟也是一家人,到底是偏向他,手機遞給?他,「連燼,和你姐姐說說話吧,她一個人在外奔波挺辛苦,你也多多關心她。」
「好的,姥姥。」
連燼關掉免提,手機貼在耳邊,血液在飛流動,叫囂著脈絡深處,舉起?手機那一刻,心臟都要滯停,突然之間就委屈了,哽咽壓在胸腔,壓抑得吐字不清,「姐,是我,我是連燼。」
「我知道,我剛都聽到你們在講話呢。」連煋總是一上來就擺出長?輩的作風,「我這段時間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顧姥姥,姨媽還?有舅舅他們,你也要幫忙照看,看到親戚了要打招呼,別?總是冷著臉,人家都在背地?里罵你沒禮貌呢。」
「姐,我知道。」看到姥姥走了,連燼捂住手機,壓低聲腔對?邵淮道,「我先和我姐聊一會兒,五分鐘後再給?你。」
邵淮點?頭,連燼握緊手機出門去,濃黑夜色中?,靜靜坐在院內的石凳上。
房間內只剩下邵淮和商曜。
商曜沒臉沒皮,看也不看邵淮,彎腰擺弄小沙發上的白色毛絨玩具熊,玩具熊是連煋小時候買的。
他現在住的房間是連煋的房間,前段時間他經得了連煋的同意,讓姥姥把房間的鑰匙給?了他,他暫時住在這裡。
「看什麼看,這是我和連煋的房間,別?亂看,趕緊出去。」商曜態度蠻橫地?趕人。
邵淮沒離開,而是問:「你當初為?什麼一直在罵連煋?」
這麼些年來,商曜竭盡全力壓住這事兒,只要不提,他就能暫時忽略這種不能人道的恥痛。
邵淮這麼一問,陳舊的疤痕被人平白無故掐了一把,難受得很,尤其是在邵淮這樣?充滿雄性競爭力的男人面前,商曜那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更是愈演愈烈。
他知道的,連煋喜愛邵淮出眾的外表,邵淮對?連煋有著濃郁的性魅力吸引,她愛不愛邵淮,這個說不準,但她是真心喜歡邵淮的身子。
每每看到連煋看向邵淮時,那昭彰的眼?神,商曜總覺得自卑,他認定,自己在連煋眼?中?不如邵淮有魅力,歸根到底,還?是出在下三路上,哪個女人會喜歡性無能的男人?。
他陽痿,他該死,連煋還?願意對?他好,這是天大的恩賜,他該感恩戴德。
他繼續收拾沙發上的物件兒,硬著頭皮否認,「我沒罵她,當時被盜號了,那些東西不是我發的。」
「連煋有傷害過你嗎?」邵淮又問。
「沒有,她那麼疼我,怎麼會傷害我?」商曜直起?身子,別?有意味地?笑著,「在你們看來,她是個很壞的人吧?害苦了你們,可是她對?我很好,從沒對?我做過不好的事情,因為?她愛我,她只愛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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