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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前,連煋跟著姜杳來到東西伯利亞海,一路朝東北方向進發?。
姜杳帶她重走當年打?撈遠鷹號的航線,試圖通過熟悉環境的刺激,讓連煋回憶起當年的路線。
但連續走了一個星期,連煋還是一問三不知。
今早上,銀鷗號上再次起了內訌,幾個老?船員認為連煋在故意裝傻充愣,開始鬧起來,表示找不到遠鷹號,也該殺了連煋泄憤。
畢竟是六十多噸的黃金,眾人當初費盡心思才打?撈上來,後來連煋消失了三年,大家又都在千方百計尋船,這些?年來眾人債務累累,連姜杳現?在這艘打?撈船的尾款都還沒付,就等著找到遠鷹號了,才能回血。
老?水手指著連煋罵道:「別給我嬉皮笑臉,當初打?撈遠鷹號,死了那麼多隊友,那些?隊友的家人至今還沒拿到賠償款,你當我們是帶你出來玩的?」
另一水手上前推了連煋一把,「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所有身家都壓在遠鷹號上了,再找不到那批黃金,全?家老?小跟著喝西北風去吧。」
姜杳站在桅杆下?,目光沉重,沒有出來維護連煋。
她壓力也大,開來的這艘打?撈船的尾款還未付,當年在打?撈遠鷹號過程中,死了十二名水手,按照當初簽訂的出海合同,她得賠付給每位死者家屬三百萬元,這些?賠償金至今還沒給。
面容滄桑的老?水手抽出匕,在麻衣袖子上擦了擦,對姜杳道:「老?板,我看這死丫頭就是裝的,肯定是她把遠鷹號藏起來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以為我們是帶她出海旅遊呢。」
姜杳看了眼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連煋,依舊保持沉默。
混亂的爭執中,連煋落了水裡,浪花席捲。
眾人往下?看,海面只有泛沫的浪花,不見了連煋的身影,大伙兒圍在甲板上往下?探,老?水手狐疑道:「連煋這個人精得很?,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可別讓她跑了!」
姜杳對一旁的阿瞞使了個顏色,阿瞞脫了上衣和?鞋子,迅跳入水中。
兩分鐘後,阿瞞從水裡撈出額頭上磕了個大包的連煋,連煋暈暈乎乎,眼睛半睜不睜,姜杳過來拍她的臉,往她胸口按壓,她這才嗆出一大口水,歪歪斜斜坐在甲板上。
「你怎麼樣,是不是想起來了?」姜杳問道。
連煋腦子很?亂,眼睛亂瞟,四周的海面匯成?一副圖案,在風浪中夾縫起航的遠鷹號、媽媽的面孔、姥姥站在岸邊的身影、連燼幼兒時的稚嫩面龐,邵淮滿是血的手。。。。。。
她想起來了,碎片式的畫面在腦海中一幀幀閃現?,又連不成?具體畫像,想起來了,但又想不全?面。
「連煋,你又在搞什麼鬼?」周圍的人咬牙切齒圍住她。
連煋擦了把臉,渾渾噩噩起身,推開眾人,往船艙宿舍走去,她進了自己的單人宿舍,門反鎖上。後面的水手欲追她,被姜杳攔住了。
連煋一個人在宿舍待了很?久,頭痛欲裂,拼命抓住腦子裡的畫面,她記起來了一些?東西,記起來遠鷹號在哪裡,記得起來媽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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