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的,灵猫大概是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了。望凝青递出了自己的手帕给高行远止血,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道声音从旁响起。
“云小姐。”望凝青偏头望去,说话的人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正是她即将下手的另一个目标燕回,“云小姐,请问……”
“您、您……”燕回瞳孔扩张,目光涣散,那是惊惧和畏怖的表现,“您是从何习得的,我师父的剑法呢?”
望凝青偏了偏头。
她没有回答,台下却已经掀起了流言蜚语,不少人都曾经目睹过十年前燕川的辉煌,也知道燕回是燕川最为亲近的弟子。众人虽然都看见了那一轮清皎的残月,但一时半刻也只是怀疑而非笃定。可这事若是由燕回亲口说来,那可就是盖棺定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失传已久的望月剑重现江湖,众人立刻便坐不住了。
望凝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依旧用略带困惑的眼神望着燕回,似乎对他的问话感到不解,但实际上她是在以传音的方式跟灵猫交流。
“你什么时候学会燕川的剑的……?不对!你什么时候见过燕川的?”
“就前些天。”
“前几天?”
“就有刺客来刺杀祁临澈那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猫忍不住了,它觉得事情在它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掌控,这次轮回开始,它故意只给望凝青看了云出岫的命书而没有给她看气运之子的命书,为的就是减少反角与主角的牵连,避免云出岫被主角的气运带离了命轨——没错,别以为它不知道,尊上容华公主那一世的失败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跟气运之子有了感情的牵扯,气运之子“不想她死”,所以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气运之子终究是气运之子,他们生来就被世界所钟爱,哪怕会遭遇常人难以跨越的坎坷,最后往往也会得偿所愿。
望凝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灵猫为何如此激动。她只是回头看着燕回,心里盘算着今夜去抹了他的脖子。她知道,一个初出茅庐尚未站稳跟脚的江湖侠客此时是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的,但望凝青知道自己不能,如果她说自己见过燕川,那为了解释自己并不是燕川的弟子就必须说出自己和燕川交手的经历。而提到她和燕川交手的经过,就难免要将祁临澈牵扯进来。
这会暴露她跟祁临澈之间的联系。
但望凝青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其实也不错,这时候埋下恶意的种子,日后被质疑起来自然更加有理有据。所以她没有回答燕回的问题,哪怕她知道燕回心中那种隐含期盼以及忐忑的惊惧,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那些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望凝青将剑收回琴鞘,转身往外走,目中无人至极。但是他人还来不及追问,用手帕捂着伤口的高行远却是出声了。
“你说,她方才用的那一式是燕川的望月剑?”
燕回想要拦住望凝青,却又不能无视高行远的问话,只能神情艰涩地点了点头。
“哈?”高行远发出了一声近乎嘲讽的气音,他也归剑还鞘,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里,“如果她方才用的那一式就是所谓的望月剑,那你们这天下第一宗‘失传’的秘籍就是一个笑话。可叹燕川一生磊落,到头来却是举目四望,尽是疮痍。”
眼看着两人相继离去,燕回终于忍不住急了:“侯爷,这是何意?!”
“何意?自己想去吧。”高行远道,“他早已将秘籍放在了你们的眼前,可这偌大的‘望月门’,居然没人能参透望月剑的奥秘。”
“简直可笑至极。”
……
这一届的武道大会,最终还是草草地落下了帷幕。
望月剑重出江湖,琴剑双绝的少女凭空出世,如同东边刮来的邪风一般转瞬压倒了西风,无论是远山侯还是拜月坛圣女,最终都只能沦为一人的陪衬。对于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打败了江湖第一剑客远山侯这件事,大部分江湖人士对此都感到难以置信,那些将远山侯视为榜样的少年侠客们更是无法接受他败在了一个女子的手里。
因为传闻中的“白衣少女”除去琴剑双绝的美谈以外,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清透到不染俗世尘浊的容颜,因此有人恶意揣测远山侯是不是也难逃温柔乡、英雄冢,为了给心爱的女人铺路而特意谋划了武道大会上的一切?
这样的流言蜚语,在数月之后销声匿迹了。
因为那传言中继承了望月剑法的白衣少女,在武道大会结束后于昆仑山上设下擂台,剑挑各大宗门,斩落名士无数,以独步天下的轻功以及剑技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并被江湖人士恭敬地冠以了“剑仙”之名。这场擂台赛持续了数日之久,不少江湖名士都舍下了脸面,亲自下场向少女“讨教”一二,但那个不眠不休站立了全场的少女,却始终没再使出击败远山侯的那一剑。
“就好像这世上除去她的知己以外,再没有人值得她使出那一剑一样。”有人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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