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高跟鞋急促地落在地板上,声音敲在因为病房不够用只能住在走廊的病人心上。
有护士听到,抬眼看到路过的女人穿着打扮都精致,气势也强势,没敢直接凶,只是温声提醒:“不好意思女士,麻烦您小声一点。”
女人状似清醒,原地怔了一下,而后才吐了口气。
她手里拎着一把雨伞,伞上印着一片某奢侈品牌的logo。
雨水顺着往下滴,很快原地一片湿漉漉。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闭了闭,才扭头跟护士说:“抱歉,不好意思。”
护士点头。
女人又问:“刚刚是不是有一位送来洗胃的?”
“哦,有的,手术室在十三楼。”
“需要安排住院吗?”
“一般要看术后情况。”护士说。
女人直接说:“住院,怎么走流程?”
护士简单讲解以后,女人匆忙往十三楼赶。
时间太晚,电梯只开了两辆,单双楼各一辆,蓝星进入单楼电梯,抵达十三楼时,电梯门一开,就看到门口的空地上铺着好几个床铺。
有人麻木躺着,有人跪地,头磕在墙上,虔诚祈祷。
都说医院才是听到最诚恳祈求的地方。
蓝星倒吸一口气,别开眼睛,拐进走廊。
恰好手术灯红转绿,门打开,周任和柯羽鸢一同冲上去,蓝星两下把人扒开,朝医生一点头,“麻烦了。”
医生一边摘手套一边说:“不算严重,不喝酒的话连手术室都不用进,你们做家长的也靠点谱。”
蓝星连声说:“是,那医生,他之后需要注意什么?您应该也看到了,他平时是需要吃点别的药的,那个药,在他现在这个情况有刺激吗?”
“需要调整,至于怎么调整需要到时候带着我们这边的病历单去找就诊医生。”
蓝星说好。
这时护士推着床铺出来,蓝星瞥一眼床上的游令,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脸色白得没比床单被子好到哪里去。
他头上戴了防菌头套,一张脸全露出来,安静睡着的时候身上混蛋味儿少很多,恍惚间,会让人从他的眉眼鼻唇间看到另一张面孔。
蓝星紧了紧腮帮子,移开眼睛,只是手放在床铺上,和护士一同推着床。
旁边周任和柯羽鸢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跟在身后。
住院办好以后,蓝星疲累地把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在窗户前眺望远处。
抚青这两年发展太快了,下着暴雨,高楼大厦深夜也亮如白昼,万家灯火,盏盏都比头顶的星月亮。
然而即便如此,也仍然有人有家不归。
蓝星心口堵着一股气,站了很久才转身。
柯羽鸢也累了,在旁边的空床上昏昏欲睡,周任靠在旁边墙上,脸色不算好。
蓝星直接说:“周任,你回去吧。”
周任小时候就见过蓝星,那个时候蓝星就厉害,这几年他们当小孩的猛长个,她却好像还是年轻时候那张脸。
周任抓抓后脑勺,喊了声:“蓝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