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谨慎小心,前殿的云步虚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她回来了。
他面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仍然坐在红蓼躺过的床边,手上正帮她叠着丝被,一副贤夫的模样。
红蓼从角落里偷窥到,心里有点别扭,总觉得他手摸的不是被子,是她的皮肤。
她哆嗦了一下,连带着身边的啸天也跟着一抖。
“大王。”啸天傻眼地看着跪拜在地的漱玉仙子,“那就是仙女吗?”
红蓼跟着看向漱玉仙子,她应该也有所察觉,但恍若味觉,谦卑地低着头说:“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圣主恕罪。实在是此女子多次烦扰,非要来见您,小仙听闻她与圣主的约定,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带她过来。”
羽落等她说完就接了话茬:“圣主日理万机,怕是忘了与我的约定,关于魔尊……”
“吾不曾忘。”云步虚看都没看台下两人,只道,“你要接近束云壑不该来见吾。”
羽落怔住:“不知圣主何意?”
云步虚终于看向她:“你要见他,该去寻水如镜。”
羽落眼神茫然,十分不解,一旁偷听的红蓼倒是明悟了。
她心里琢磨着,就听云步虚说:“你知道,便由你来告诉她。”
他一转头,视线准确地与她对上,高高在上的冰冷眉眼染上了独特的韵致。
红蓼心砰砰直跳,台下的漱玉和羽落目光齐齐飘来,都不如云步虚那轻挑的眼角有杀伤力。
“还请夫人明示。”
羽落对复仇的坚定,让她顾不上这两口子的眉眼官司,直接问出了口。
红蓼也不躲了,索性拉着完全将心掉在漱玉身上的傻狗走出来。
“你一心寻束云壑复仇,该知道他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自是知道的。”
“那水如镜之于他的意义,你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红蓼捻了缕头发摆弄,“如今的境况他是没可能主动离开魔界的,魔宫守卫比过去肯定更严密,你想要进去,有圣主帮忙肯定很简单,但肯定会惊动束云壑。你既然想自己复仇,不由圣主出手,那就只能从水盟主身上入手了。”
羽落被这么一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可以假意归顺魔界,为他所用,水盟主便是投名状。”她恍然大悟,人也轻松起来,有了这条指引,她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红蓼忍不住道:“话是这么说,可这很危险,不仅是你,水盟主可比你处境更难,他愿不愿意还不知道。”
“我会让他愿意的。”羽落站起来,拜了拜就走,行色匆匆,势在必得。
红蓼扁扁嘴,没说什么,倒是云步虚在一旁语气莫测道:“水如镜不会答应她。”
红蓼本不想理他,但他紧接着说了句话,让她很是在意。
“但若是你去说,他一定会答应。”
云步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得红蓼手臂发寒。
什么意思啊这是?不过说得也对,以她和水如镜过命的交情,他确实不会推拒。
“放肆!”
女子的厉声呵斥打断了他们的对视,他们齐齐望向声源处,只见化为黑狗原形的啸天不知何时跑到了跪着的漱玉身边,讨好地咬着她的裙摆摇尾巴。
红蓼:“……”好丢脸。
作者有话说:
了了:婉拒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