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连你也瞒着我……”
“其实,我也不确定……”
“不过这种事也不稀奇,我早该想到了……”
如果是她,在遭遇家里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后,她可能早就扛不住了。
可今晚之前,她见到的蒋禹涵虽然消沉,但能看得出他对生活还有希望,直到最后这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出现了。更何况那不是一根稻草,那曾是他的依靠和庇护,是他敬仰爱重的人。
“就算这种事多了去了,但也不代表它是正当的、该被接受的。你难受、你接受不了都是正常的。”
“是吗?可是难过又能怎么样?接受不了不还得接受吗?”
说这话时,他都是笑着的,然而她却能感受到他内心那种深切的无力。
“你知道吗?我以前有段时间特别讨厌你。”她忽然换了个话题。
蒋禹涵怔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我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接受不了。”
“我是哪种人?”
贺年年想了想说:“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什么都很擅长,任何别人做不好的你都能做好,别人也能做好的,你总是比人做得更好,就好像上帝为你打开了门的同时也打开了所有的窗。有你在的地方,别人都像傻子和笨蛋。”
蒋禹涵似乎有点意外:“你就因为这个讨厌我?”
“对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童年阴影都是来自你?”
蒋禹涵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让‘别人’注意到我罢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爱显摆的。”
“那现在呢?还讨厌我吗?”
“我说了,我不是真的讨厌你。在我的认知里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再狂妄自大点、脾气再差一点,可你偏偏不是,你不会说什么好话,但你实际上对谁都很好。你聪明又包容,那么优秀却好像不自知。我渐渐发现,我之前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嫉妒你,而现在连嫉妒都不会有了。”
“为什么?”
“嫉妒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仰望。蒋禹涵,你真的很好,是不需要任何人为你加持的那种好。”
他转过头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总觉得今晚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格外水润。
“我……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吗?”
贺年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当然啦。”
“那为什么……”
贺年年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下文。
“什么为什么?”
蒋禹涵收回目光,仰头把易拉罐中的酒喝干净,然后那易拉罐顷刻间在他手里变了形。
“没什么。”他说。
见他这样,她心里特别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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