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说过了,嘴瘾也过完了,赶紧随我到其他地方再瞧瞧去,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大的差错,我第一个就报你的名字!”
“别啊别啊,头儿,我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诶,诶,头儿——”
禁军逐渐远去,明楹原本急促的心跳才缓下,她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看他正在随意地用手指擦拭过唇畔。
傅怀砚此时只披了件外衫,裘衣被他垫在明楹的身下,手上的经络都在浮动。
明楹从刚刚的时候就彻悟了多说多错的道理,此时并没有开口,只是在原地静静等着他。
傅怀砚皱着眉头将轻裘团成一团,似乎是在想怎么处理。
明楹怕留在这里被人发现,“皇兄若是不知晓怎么处理的话,不如让我带回春芜殿吧。”
傅怀砚看着她,唔了声,“那皇妹莫要忘了濯洗过后带回东宫。”
他语气轻缓地补充道:“这件轻裘乃是紫貂皮,得风则暖,指面如焰,著水不濡,点雪即消,价值千金,纵然是在宫中也是极为少见,孤很是爱惜。”
他方才随意地垫在身下时,也没如他说得这般珍稀。
明楹原本看他极为为难地拿着这件轻裘,是想带回春芜殿丢掉的,却没想到他在这里反将一军。
傅怀砚看她没答,又语气和缓道:“皇妹这是很为难?”
“既然如此,那便丢到这里好了。只不过……紫貂皮难寻,整个宫中应当也没有几件,”他若有所思地顿了下,“若是被人看见,嘶,或许也会想到孤的身上。”
“荒殿中出现孤的裘衣,倒确实是件惹人好奇的事。”
明楹缓缓吸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裘衣,随后道:“好。等我濯洗以后,自会送到东宫。”
“有劳皇妹。”傅怀砚十分有礼,笑得温和,“对了,这件裘衣价值千金,与孤而言有非凡的意义,还望皇妹勿要假手于人,务必亲自来送。”
明楹说不出话来,别过脸去没在看他。
好在他说完这些也没有再在这里耽搁的意思,将明楹抱在怀里在宫殿之上穿梭而过,很快就到了春芜殿。
傅怀砚对春芜殿好像很是熟悉,甚至都没有靠着明楹来辨认,直接就找到了寝间的窗户,翻身而入。
他将明楹放下,并未在这里久留,只是看到小桌上的茶具,抬步过去饮了一整杯冷茶。
春芜殿的茶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好茶,带着涩意,傅怀砚饮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仰头喝尽。
明楹原本想提醒他这是自己的杯盏,想到方才在东宫和屋脊上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在他面前,多言多错,最后反而是惹祸上身。
就像是现在她抱着的裘衣一般。
傅怀砚饮完冷茶以后就没有久留的意思,转眼看了看站在寝间的明楹,随后转身从窗户中离开。
明楹在原地静立片刻才起身上前去关上窗扉,手指贴在脸侧稍稍缓解一些灼热的温度。
随后她低眼看了看傅怀砚刚刚在自己锁骨上留下的痕迹,其实咬的并不重,只是很明显。
他好像很热衷于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关于他的印记。
明楹想到旁人对于傅怀砚的评价,所谓的清风朗月,雅正端方——
又在此时,与他方才动情的瞳仁,重叠在一起。
*
傅怀砚回到东宫时,川柏原本想上前问些关于前朝的一些政事的,方才明楹一直都在寝间,川柏自然是不敢打扰,现在看见明楹不在了,他才敢上前。
川柏才刚刚靠近,“殿……”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倏然察觉到傅怀砚现在并不是很想谈及政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