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住他的眼睛,“你说的?”
自重逢以来,她一直要求自己必须冷静理智,因为很明白一旦自己沉沦,将会陷入巨大的被动。
二十五岁的人生当然还可以试错,可她唯独不愿意拿晏斯时试错。
此刻,她决定让二十五岁的大人暂且让位。
就让十六岁的夏漓,来替自己做一次决定。
她听她的,她说怎样她就怎样。
而十六岁的夏漓怎么舍得让晏斯时再等。
她永远会不顾一切地向他奔赴。
“我保证。”晏斯时说。
他说他来解决,她就相信。
“好……”夏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不再说话,也不知还应该说什么。
她看向晏斯时,希望他来开口。
她还在想着那封信,那翻涌的情绪堵住了心口,让她喉咙发梗。
——如果爱与痛苦相关,那么我要纠正我的措辞。那不单单是喜欢。
夏漓的手是温热的,仍然紧紧抓住他的手。
她的发上沾了雨雾,濛濛地散发着一点湿气,那双蕴着水光的眼睛在沉默的注视着他,让他失言。
周遭空气仿佛不断升温,越发稀薄。
呼吸渐渐短促。
夏漓只觉得心脏有些缺氧,像撒了噼啪的火种,炸得紧缩又微微发疼。
她看着晏斯时眼眸渐深。
明明一贯那样清冷的眼里,此刻,却燃起幽暗而微烫的热度。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的呼吸。
一起一伏,像空旷山谷里雾气回荡。
她喉咙发紧,心脏已经停跳。
在即将窒息之前,他径直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声音黯哑地向她请示:“我可以……”
她不说话,捉着他手的那只手稍稍往前一探,轻轻勾住他衬衫衣领,随即微微仰起脸,睫毛发颤地闭上双眼。
搭在肩膀上的外套落了下去。
那按着她后颈的手稍一用力,挟着经年的风雪,倾身而来。
吞没了她下一次的呼吸。
玻璃一片模糊,车窗外风弥雨散。
世界在雨中倾覆。
一切都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