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没见过世面,没事哪敢去衙门晃荡,只要不是特别大的事,宁愿忍了也不会想到惊动衙门。
薛彩樱看田氏发怔,又道:“门外的差役都是证人,雪窝大哥的抚恤金又确实是大房接了,咱们告他肯定能赢。”
赵老二这次也气到了。
以前无论怎么被大房欺负他都忍了,唯独今天这事不能忍。
那可是儿子的抚恤金啊,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想他们家最近遇到多少困难,为了租铺子,连家里养了七八年的老黄牛都卖了,地也种不了。
他平时不言不语,可不代表他心里不难过。
再说这身体可是为了救三侄子才落下的,没指望他们感恩,可也不能恩将仇报。
他听了薛彩樱的话,稍微一想就同意了:“对,彩樱说的对,我去找人写状子,我们告他。”
连赵老二都同意,田氏这会也缓过来些,她一边把眼泪擦干,一边催促:“那你快去,这些个黑心的王八蛋,别说咱们有理肯定能告赢,就算告不赢,也让人知道知道他们什么德行。”
赵老二说去就去,他让薛彩樱和月牙看着田氏,自己则出门去找人写状子了。
赵老二本来想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会写字的给点同铜板忙写一份,可谁知道往常经常出摊的先生今天都没见影,他在市场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找到。
思来想去的只能去找三弟。
三弟中过秀才,写个状子还是很容易的事。
就这么赵老二去学堂找到了赵老三。
赵老三听说雪窝的抚恤银子有二百两,大房竟然自己独吞了,气的脸都红了。
“这事大哥做的也太过分了,二哥你别急,我帮你写这个状子。”
就这么赵老三挥毫泼墨,没一会一份状子就出来了。
赵老二拿着状纸回了家,今天太晚了,打算明天递到衙门。
赵老三晚上回到家把这事跟媳妇说了。
赵老三媳妇刘氏气不过也把大房的骂了一顿。
不管怎么说雪窝都是二房生二房养的,如今战死了,老大家连抚恤金都吞,但凡是个母亲都受不了。
不过刘氏骂了一顿之后,又帮老三分析一下。
“你现在在学堂教书,这事怎么也是丑闻,闹得太难看了,我们整个老赵家都没脸,儿子正在童试,你也不想儿子有个这样的家世。”
之前赵老三只顾生气,主要是气自己没分到银子,如今听媳妇一说,倒是反应过来了。
“那怎么办,我看二哥肯定不会罢休,这次大哥做的也确实太过分了点,怎么能贪污雪窝的银子,还不让二哥出摊,那二哥身体不好,还不是为了救大哥的儿子。”
刘氏是个极要脸面的人,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去一趟大哥家,想办法让他们把银子拿出来,再给二房陪个礼,这事也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闹到衙门那,到时候儿子的前程还要吧?”
就这么赵老二和刘氏去了一趟大酒楼,劝着赵老大将银子拿出来了。
黄氏开始还不同意,那银子都被两个儿子花了,现在往外拿银子,还不得她从小金库里出。
可她这次做的太过分了,连老三都不站她这边,只能认了。
老太太还不愿意,说她是雪窝的奶奶,分这个银子应该的。
老三担心赵家的名声,劝道:“娘您拿了这银子,不说分家,那二嫂子连个铜板都没看到,虽然咱们大周以孝治国,可这事传出去,也是您老不公道,赵家还是会被人戳脊梁骨,您自己倒没事,儿孙的前程不要了?”
赵老太太没办法,可也不想出银子,捂着心口不住的喊疼。
黄氏拗不过她,只能自己出了这个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