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只要开口问问就能得到答案,可他偏偏说不出口。
第二天,他早起读了会书,注意薛彩樱在窗外浇花,他走过去接过薛彩樱手里的水壶,一边浇花,一边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薛彩樱笑道:“当然能了。”
元宵纠结着开了口:“就是假如您是平阳妹妹,爹是楚遂,您是选择亲生父母还是爹?”
薛彩樱毫不犹豫的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爹啊。”
元宵不明白:“为什么?”
薛彩樱笑了:“其实如果我是平阳,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选,我是站在现在的角度上回答你的,你外公家里对我什么样,你都知道,你爹对我什么样,你也知道,我永远没办法站在平阳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
元宵又问:“那娘,您觉得爹哪里对您好?”
要说赵雪窝对薛彩樱的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可让她开口,她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你爹这个人吧,有时候傻兮兮的,有时候比谁都精明,要我详细说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还记得你爹坐过牢的事吗?”
元宵当然记得:“那年回赵家镇过年,您跟我说过。”
薛彩樱问道:“那你知道你爹为什么会被当成杀人凶吗?”
元宵当时想过这事,可路上时间短,娘没讲那么多,后来又忘记了。
一晃都过去这么久了,薛彩樱却仍然记忆如新,她笑着说道:“那年杀年猪,王屠户来咱们家帮忙,碰到了我,你爹把人打了一顿……”
详细的情形薛彩樱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简化,“你爹那个力道,王屠户三个月没下来炕,整天扯着嗓子骂你爹,后来他被人害死,他老娘耳聋眼盲,也没看到凶手是谁,到了衙门一口咬定是你爹做的。
就是因为你爹坐牢,我动了胎气,否则你还会晚一个月出生。
那个时候,你爹担心我,中途跑回家安慰我,生怕我出什么事。
好在很幸运,平安生下了你……”
薛彩樱絮絮叨叨的从赵雪窝坐牢开始,讲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元宵认认真真的听着。
中间薛彩樱还不忘感叹:“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夫妻间得互相体贴才行,这感情也得经营,它不是凭空出现的,就像这花,你不花时间浇水施肥,怎么能指望它开出好看的花朵来?”
“经营感情?”元宵听不懂这话。
薛彩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呢,年纪还小,爹娘虽然给你定了婚,可这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努力,读书重要,闲暇之余也要多和水笙说说话,让她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薛彩樱说的语重心长,元宵都认认真真的听进去了。
“娘,我知道了。”
下午元宵把先生留的功课做完,想起昨天两个同窗提议出去玩的事,他好像从没和水笙一起出去过。
犹豫了半晌,他找到水笙问道:“水笙,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水笙不喜欢出门,母亲过世后,她和薛大岳到处流浪,经常被人欺负,那个时候她就想如果以后有了家,她一辈子都不出去。
自从来了侯府,只有薛彩樱出门需要带着她的时候,她才会出府,平时从没有过出门的想法。
她觉得待在侯府里边特别安全,特别踏实。
听到元宵问她,下意识的回道:“不想。”
元宵还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出去玩,比如年年一有时间就跑出门,和她那些小姐们玩在一起。
水笙没有朋友,也从没听她提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