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管家去找他,还不太想回去,直到听说母亲病了,跌跌撞撞的便往山下跑。
跑了几步,嫌弃两脚太慢,想回去借匹快马,管家赶紧拉住他:“你的马我带来了,就在山下。”
粽棕一听,拔腿就往山下跑。
元宵一直留在赵家镇给外祖守灵,还有三天日子就满了,他也准备回去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一心盼着他回去成亲,外祖也留了话,让他上半年把亲事办了。
想到娇娇柔柔的水笙在家里等着他,这颗心就变得火烫。
看见家里派人接他,有些纳闷:“还有三天才到日子,我再陪外祖几天。”
虽然京城离赵家镇不远,可要回来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次回京,他就得进翰林院了,想着和他同场参加科举的进士早都进了,他这晚了一步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落下。
以后他也是有官职的人了,无旨不能随意出京。
家丁有口难言,只能说实话:“是夫人……”
元宵以为是他娘想他了,道:“我也想娘了,不过也不差这几天。”
家丁这才说出口:“是夫人病了。”
元宵一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家丁,眼底仿佛渗出了血,“你说什么?我娘什么病,怎么病的?很严重?”
元宵嘴上这么问,其实心底明白。
如果不是很严重,不可能差这么几天让他回去。
家丁如实回道:“谢老爷过世不久夫人就病了,只是不让大家告诉你,这两天一直昏迷不醒,侯爷才……”
一向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元宵,这会是真慌了。
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模样,可他吩咐完家丁留下处理后续事宜,抬脚上马的时候,两腿发软,第一次竟然没上去。
第二次才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缰绳一甩,向京城飞奔而去。
粽棕离得近最先赶回来,一进院就问:“我娘怎么样了?”
整个侯府都阴沉沉的,这些天连赵老二和田氏都吃不好睡不好,一心都在儿媳妇身上。
田氏早就站在院里等两个孙子了,看见粽棕加快脚步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二孙子的手道:“快去看看你娘吧,没准你回来,你娘就醒了。”
听说娘还昏迷着,粽棕急急忙忙的跑回了房。
水笙这会在熬药,年年什么都做不来,急急地团团转,看见二哥回来小嘴一扁就抽噎上了。
粽棕心绪烦乱,一边走一边问:“娘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病了,大夫怎么说?”
年年解释道:“爹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请来了,御医也都来了,可谁都看不明白,药不知道吃了杜少,娘就是不醒。”
薛彩樱安安静静的躺在炕上,脸色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可赵家人都知道,她有半个多月了,开始是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两天就没醒。
否则赵雪窝也不会通知两个儿子回来。
这会赵雪窝正在园子里做木工,他看人打过四轮车,也准备弄一个,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把夫人推出来晒晒太阳。
他说什么也不相信夫人会扔下他们,肯定是这些年太累了,嫌他工作太忙不肯陪她,等她看到他的诚意,气消了肯定就醒了。
元宵比粽棕晚一个时辰进的侯府,他面上比粽棕稳,但心里却比粽棕急。
进屋后看见娘安安静静的躺在炕上,再也没有往日见到他的温声细语,眼窝一热,眼泪就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