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人倒不是个大嗓门了,周岭泉隔着门,只隐约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岭泉将那门缝推开些,倾了身子去听,复而又觉得这动作简直蠢不可耐!
倒是能听清梁倾在说什么,温和,略有些客套的口吻,先是互道了新年快乐,之后梁倾问:“怎么提早回来了。”
那边说了句什么,梁倾便说:“今天朋友过来玩,恐怕不行。下周末吧。希望你妈妈早日康复。代我跟徐悠说新年好。”
又嗯嗯啊啊几句,这才挂电话。
是陈之越。他们过年期间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前几日陈之越陪父母去云南度假了,本来要玩到初十,但他母亲感冒了,也玩不好,便提前回了,所以这才临时问梁倾有没有空出来。
梁倾挂了电话,套了条黑色长袖针织裙,简洁的设计,还在调整内衣,周岭泉已经推门进来了。
她扫了一眼他,嗔道:“我还没穿好呢。”
“哪儿没穿好,我帮你?”
他干脆双手插兜,混不吝似的,倚在门上看她。虽嘴上热络,但脸上却是淡淡的。
与她愈亲近,他愈不爱看她平素对人——那种温和且谨慎的态度。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是有些隐忧,怕她有一天也那样对他。
“。。。”梁倾到底没他厚脸皮,说:“客厅那么大,你偏又要进来干什么。”
“我拿手机。”他说着走过来,梁倾一看,他手机倒真放在了梳妆台上。
周岭泉拿了手机,踱去床脚那头,一边查工作邮件,一边搭话,“谁啊?找你去玩?”
“嗯,同事介绍的相亲对象。见过几次。”
周岭泉没抬眼,误删了几封邮件,又去‘已删除’里往外挪,一边挪一边冷道:“现在流行这个?”
梁倾知道他是调侃,没跟他计较,凑到梳妆台前来,自我端详一番,掏出对祖母绿玻璃耳环对着镜子带上,嘴里细细哼着歌。
她歪着头侧向一边,在镜子里与身后的周岭泉望个正着。
后者于是不自然地撤开眼睛。
梁倾妩媚一笑,问他:“好看么。”
周岭泉不答。
梁倾回到刚才的话题,说:“哪是现在才流行。。。你这人。。。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相亲恋爱结婚的可不少,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的。”
“那你呢?”
梁倾垂下眼睛,有种与孩子对话的宽容,说:“我当然是大多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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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倾穿戴完毕便去厨房觅食,冰箱里还有些年前的速冻豆沙包,她煎了两个蛋,再打了壶豆浆,端上桌子的时候,周岭泉已经穿戴妥帖从房里走出来。
他平时多是单色的衣服,今天倒穿了件靛青蓝色的上衣,带了块蓝表盘银带的手表,较素日张扬。
梁倾将豆浆分进两个玻璃杯里,抬头问他,“随便吃点再走?”
“不了,我有事,要迟到了。”
他嘴上是一种疏远的客套,也不看梁倾,径直去了门那边换鞋。
梁倾不知道他换了个衣服的功夫怎么也换了心情,不愿去猜,随他去。
一人换鞋,一人张罗碗碟,脆响一片,都不再做声。
梁倾想到昨夜的那种贴近,总归略有些惋惜。但这样的心情,不敢咀嚼,囫囵吞下去罢了。
“南佳他们下午去玩儿,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