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难以接受地后退,简直两眼发黑:“不、不可能。我学生说要娶的媳妇,姓萧,叫萧照凌,莫不是萧家还有个姑娘?”
老仆:“他昌国公府是还有个姑娘未出阁,可那也不会用摄政王的名字跟林公子成亲啊!我看,这里头有事儿,摄政王也断不可能嫁人啊,他看上什么,不强取豪夺就不错了。那老爷,不如咱们进去问问林公子去?”
薛相抬手:“我缓缓。”
他坐回了马车上,忆起萧复对林子葵照顾有加,原以为萧复只不过是爱才,现在想来是别有用心。
然而薛相还是捋不清怎么回事,萧复要嫁给林子葵?
街坊邻居太过热情,想看新娘子,但很快就被金樽赶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相爷登门:“怀甫,我看你是要成婚啊?恭喜恭喜,怎么没给我这老头子送个帖子来啊?”
林子葵登时尴尬:“老师,学生这婚期,赶上了国丧,不好大肆操办。”况且,新娘子现在还没过来呢。
这说得也有理,薛相深以为然,让家仆把贺礼都拿出来抬进去。
“老师,万万不可!”林子葵去拦,被薛相拉住手腕:“哎,一点薄礼,你拜我为师,我还没给你见面礼呢,你这都要成婚了,做老师的,怎么能不有所表示呢?没有什么贵重的,都是些寻常玩意,你用的上的,别看那么一箱,大多都是书、笔墨纸砚什么的。”
玉器和金元宝,就那么几个,垫在最底下。
薛相一生清廉,并非家缠万贯。
好说歹说,林子葵是接受了,赶紧请老师入屋上座,薛相拐弯抹角地打听:“哎?你那新娘呢?”
“还未过门,他……”林子葵有些慌了,想瞒但不知如何去瞒,支吾道,“他有些事,人,还没来凤台县呢,跟我说好是十五成亲,若是他十日还没回,我便推迟几日。”
“在金陵认识的?”
“是……”
“姓萧?”
“是……”
“萧照凌?他嫁给你?”
林子葵埋下头认了:“……嗯。”
薛相把茶盏重重地搁了下来,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萧照凌那个王八蛋小子!薛相袖子下的拳头都攥紧了。
好男风,薛相能接受,但不能接受他糟蹋自己的好学生!
林子葵微微抬起头:“老师不要生气。学生没有送请帖给您,是学生的不对。”
“老师不是生气这个,”薛相盯着他,“怀甫,你可想好了?他可不适合。”
林子葵低声说:“想好了,我答应过娶他,那便要娶,许人一诺,千金不移。”
“什么都重情重义,只会害了你!他可对你说过实话,说过他是真心实意喜欢你,愿意嫁给你?”
“说过的……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行!”薛相瞧出他意已决,虽然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他扼腕叹息,已经在心里将萧复给骂死了!
这林子葵若是不娶,萧复也不可能放过他,他的学生只是一未入仕途的读书人,哪里斗得过千年老狐狸。萧复目中无人,权倾天下,势必能在仕途上让林子葵平步青云,让他才华发光发热,昭如日星。
自己在位时,未曾做完的事,修律法、薄赋税,兴水利、正王道……全都可以交给林子葵,更不必担心朝野有人会当拦路虎。
薛相只担心萧复这样的人,并没有那么喜欢林子葵,怕他一时兴起,日后伤害了林子葵怎么办,怀甫是如此的情深义重,满腔赤忱……
薛相就地住下了,横竖没有事,他就要坐在凤台县等着萧照凌来了,揪住他质问清楚!
新帝登基的消息,慢慢传达到了各府各县。
“新帝年幼,摄政王是太皇太后的弟弟,怕是要篡权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