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戴上,看见照凌冲他招手:“站着做什么,不过来?”
他穿着男装,林子葵想,自己若是跑过去喊娘子,岂不是会惹人注目?
他直直地走了过去,步伐迈得很大,有些疾步匆匆。
墨柳正要跟着,被金樽抓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啊!公子!公子哎!”
金樽没说话,朝他摇了摇头。
林子葵穿过人流不息,走到了萧复面前,睫毛眨了几下,单片叆叇起了雾。走得近了,叆叇被萧复双手摘下来,用袖口擦了下,再给他戴上去,萧复微微俯身,侧头盯着他瞧,这单片叆叇赋予了林子葵不一样的气质。
若非这里人来人往,萧复大概会忍不住亲他的。
但他只能动作很小地拉了拉林子葵的手心,林子葵还很紧张,左顾右盼,担心有人看见了,他也是第一回当“断袖”,真是做贼心虚。
萧复看他紧张,挠了几下就松开了:“林郎,这叆叇很适合你。”
林子葵缩在袖口的手指蜷起来,还有照凌的温度。他点点头:“我也觉得适合,能看清楚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铁佛寺啊?”
“问了薛府的护院。我不想在薛府坐着等你就来了。”
林子葵仰着头:“那你金陵的事可是忙完了?”
“还没有,抽了空回来的。”
林子葵睁大眼睛:“那你还要走么?”
萧复没说话,只问他:“左眼如何了?”
“好些了,谢先生说,下个月就能摘了,再配个叆叇,就能看清楚了。”
“这样么?那我也有个消息,我在金陵时听说,朝廷马上就要下告示了,八月会试,过几日你就能跟我一道回去了。”
“真的么!”林子葵虽然只有一只眼能用,但看书写字都不成大问题,听闻消息眉开眼笑,“太好了,我随你一起去金陵。那老师……”
萧复:“老师也跟着一起。”
自己每日上朝,处理宫中要务,若是薛相不跟着林子葵,教他学问,林子葵势必整日胡思乱想。
林子葵:“可老师岁数大了,这金陵路途遥远,我怕他受不得颠簸。”
“他受得住,他才六十五岁,他亲口说的。”
“当真么……”林子葵迷茫。
“真,”萧复牵着他的袖子,把他往僻静的角落里带,方才牵了手,闲话家常地问他,“林郎最近身上蛊虫可还痒过?”
说的是林子葵当初吃下的那虫子,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奇痒难耐。
林子葵如实点头:“痒过一次。”
“哪儿?”
林子葵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着有些难堪,萧复见状挑眉:“不能说么?”
“能,就是后窍,比先前松活些,两炷香的样子就过去了。”
“后窍,是这儿了?”萧复瞧四下无人,只有树梢飞鸟,就伸手一碰他,林子葵吓得魂都飞了,险些跳起来,猛地打下他的手。
萧复被他一打,还是笑,给他把滑下的叆叇扶正了,嗓音低了问:“是前边儿还是后边儿?难受么?”早知萧复就不管赵王造反那档子事了,早些回来,就给他揉揉了。
萧复光是想,就觉得别有滋味。
“后……”林子葵一皱眉,直接扭头不说了,“谢先生说,往后不会如何发作了。不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