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江州,卻讓她見著了一個同她所想全然不同的沈昭禾。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那個站在驛站的昏暗燈盞下用無比平靜的語氣同他們說她願意去當那誘餌的沈昭禾帶給她的那種震撼,過去的那樣多年,她一直是活在深宅大院,從未見過那樣的女子,她曾無數次想到,若是有一日,身處於那樣境地的人是自己,自己會作何抉擇。
會不會願意為了救滿城百姓而不顧自身安危。
她覺得是不會的,所以她更是敬佩沈昭禾。
她隨處找了個宮人問了一下方才知曉如今沈昭禾是住在靜月小院,便直接往那個方向去了。
等到了靜月小院被門口的守衛攔了下來,「李小姐,您怕是不能進去。」
李桑瑤有些奇怪,「這是為何?」
難道是沈昭禾做什麼事情惹了殿下不快?
不可能吧,再怎麼樣殿下也還會念著她在江州的功勞,不至於將她關在院子裡吧。
「這是殿下的命令。」那守衛一臉無奈,「屬下只是聽命令行事,至於緣由,屬下也是無從知曉啊。」
李桑瑤往裡頭瞧了一眼,最終也是沒了法子,只能點點頭便離開了。
徐淮意這會兒在謝江清那兒。
他早上起身時得了消息,說是謝江清醒了。
也就是今日凌晨方才醒的,醒來之後便說要見徐淮意。
「他們說……」謝江清躺在床榻上,臉上血色全無,聲音也虛弱不堪,「奉儀她從那斷崖跳了下去,如今……生死不明。」
徐淮意默了半晌,最後方才點了頭,「她是為的你,她想替你頂了殺賀文的罪。」
「她總是這樣……」謝江清說到這,後半句話怎麼都未曾說出口,最終他長長嘆了口氣,「沈蘇蘇,如今還在東宮吧。」
徐淮意一頓,「你也想說這些事全是她所為,對嗎?」
「你都知道?」謝江清語氣中震驚夾雜著憤怒,「那你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阻止都沒有?」
即便他心裡再怎麼喜歡沈蘇蘇,也不能任由她這樣去傷害一些無辜之人吧。
「孤若是一早知道,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事發生。」徐淮意臉色也並不好看,「孤也是昨日夜裡從阿孟口中得知的。」
謝江清冷笑,「那如今那沈蘇蘇可還活著?」
徐淮意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起身道:「孤會將這事調查清楚。」
「殿下別忘記了。」謝江清盯著徐淮意,一字一句道:「當初在江州,若是沒有她,我們會死在那裡,江州那樣多的百姓也不會有活路。」
徐淮意點頭,「孤不會忘。」
「待水落石出之日,孤不會手下留情。」
重華殿。
替徐淮意治療的太醫剛來跟皇后稟告了徐淮意的情況,皇后聽他說徐淮意的身體已無大礙也總算是放了心。
「娘娘這些無需憂心了。」素沁一邊給皇后捏肩,一邊笑著道:「咱們殿下自小身子就好,那日的鞭傷也就是看著嚇唬人罷了,其實陛下心裡疼愛殿下,也是不會真的下重手的。」
皇后聽著嘆了口氣,「淮意這孩子旁的都好,就是總在那沈蘇蘇身上栽跟頭,為了她的事,這都鬧了兩回了。」
「這事兒都過去了。」素沁又是開口安撫,「那沈蘇蘇不是都從斷崖跳了下去了,日後也沒法再禍害咱們殿下了。」
皇后緊皺的眉頭卻並未鬆開,「雖說是從那兒跳了下去,可到如今也未曾找到屍身,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就怕人還活著,到時候又憑空生出事端來。」
素沁忽地想到什麼,連忙停了手靠近皇后道:「差點忘了同娘娘說了,昨日奴婢去東宮送東西時好似聽了一樁消息。」
說到這,她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奴婢聽說,殿下在那斷崖底下發現了帶血的衣服以及野獸的痕跡,那沈蘇蘇的屍身……大約是被野獸叼走了。」
皇后聽了也是一驚,素沁又接著道:「細細想來其實這也算正常,聽聞那處本就地處荒涼,少有人跡,又有野獸時常出沒,恐怕沈蘇蘇落下斷崖之後正好遇上了覓食的野獸方才……」
皇后聽著一陣噁心,連忙搖了搖頭,「好了,別說了。」
素沁正欲請罪卻聽見外頭傳來了響動,素音也在這時匆忙走進來道:「娘娘,李小姐來了。」
皇后一頓,心裡雖說是有些煩悶的,可卻還是點頭,「讓她進來吧。」
李桑瑤是因為在東宮連著撲了兩次空方才走到這兒來的。
到了重華殿,她又像往常一樣同皇后說了許多逗的話,不過皇后明顯興致不大——她還是忍不住想徐淮意和沈蘇蘇的事。
「說起來,桑瑤今日去尋殿下,倒是未曾在東宮中見著殿下。」或許是皇后的敷衍太過明顯,李桑瑤縱然遲鈍了些,可還是發覺了她對自個說的這些並不是很感興,於是便轉移了話題,「殿下應當是將那沈蘇蘇放下了罷。」
皇后瞥她一眼,輕聲道:「那沈蘇蘇也是個有本事的,能讓淮意對她這般死心塌地。」
這是在說李桑瑤無用了。
李桑瑤尷尬的笑笑,又將話題扯到了沈昭禾身上,「殿下宮中的沈奉儀好似惹了殿下不快,殿下竟是將她關在了小院裡頭,不讓她出來也就罷了,竟也不讓旁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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