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为什么燕将军会在这里?!
燕暮寒的气势太骇人,裴聆下意识往祝珩身后缩了缩,糖人的木棍都快被捏断了。
燕将军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一身的少年气,除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哪哪都和统率大军的将军搭不上边。
他崇拜的人原来长这样。
裴聆偷偷打量着燕暮寒,畏惧中夹杂着惊喜,像天真的羔羊第一次见到狼,天性使他想要臣服,好奇心又催生出别样的情绪。
“这是给我买的吗?”
祝珩看着糖人,裴聆谨记燕暮寒的命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糖人都递给他。
他买了两个糖人,其中有一个是给自己的,没想到燕暮寒会来。
祝珩也不客气,接过两个糖人,笑着道了谢:“我还要再逛逛,有燕将军陪着不会出事,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这是送客的话,偏偏裴聆是个木头脑袋,还眼巴巴地看着祝珩手上的糖人:“我不累——”
“回去。”
燕暮寒一声令下,裴聆一秒都不敢多留,忙不迭跑远:“是。”
观音寺里传出敲钟声,一连几声,将天色敲得昏暗,将白日敲入了睡梦,只留下漫天的星尘随意描摹,勾勒出瑰丽的夜色。
祝珩一手一个糖人,等钟声停下才看向身旁的人:“燕将军好凶,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燕暮寒没发觉两句话之间毫无关系,只抓住了生气的字眼,眸光忽闪,理不直气也壮地点头:“你应当,赔罪。”
这么喜欢被摸头吗?
祝珩挑了挑眉,他记得北域的儿郎脾气大得很,摸头是带有挑衅意思的行为,会惹得他们大发脾气。
燕暮寒,和书中描述的异族人都不同。
祝珩从来不是个温和良善的性子,过去的局势逼得他做小伏低,想开之后,骨子里的恶劣劲儿便泄露出来,他将手上的糖人递给燕暮寒:“边吃边想吧。”
燕暮寒没反应过来:“嗯?”
“想一想,希望我如何赔罪。”祝珩咬了一口糖人,不着痕迹地看向他的耳朵,“吃完糖人,就可以提要求了。”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是不是红的。
燕暮寒闻言一怔,迫不及待地接过糖人咬了一口。
他不喜欢甜食,更不想吃裴聆买的东西,如果不是祝珩给出的条件,他绝不会……啧,好甜好奇怪。
狼群茹毛饮血,他的记忆伊始是像野兽一样撕咬,啃食生肉,就连食用熟食都是被强迫学习了几个月才纠正过来。
从来没有人给他吃过甜的东西,祝珩是第一个。
又一个“第一个”。
他生命中的第一次、第一个,全都是眼前人给予的,可他仍旧不满足。
燕暮寒嚼着糖,似乎所有的事情和祝珩扯上联系,都会变得容易接受。
就像糖人。
祝珩刚吃完糖人的三分之一,燕暮寒就拿着吃剩的细棍在他面前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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