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家属双眼含泪,“谢医生,真能治好吗?首都的医生说我爱人都只剩下三个月到半年可活了……”
“放心,能治好。对面重机厂附属医院的马主任也是癌症,不过是肺上的问题,坚持吃了半年的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就行。癌症并不是什么罕见病,上了年纪的人几乎都会出现,及早用药及早控制,不需要太在意这个,也不会太影响生活质量的。”
“对了,你们家庭条件怎么样?如果能负担得起的话,我建议每半个月去医院做一次透视和CT,再把血常规尿常规这些也做一遍,这样利于我更综合的考虑之后的用药。每半个月调整一次用药,直到彻底康复。你们看到透视和CT结果,治起来也更有信心不是?”
谢芸记得王萍同她说过,她的这个亲戚很有钱来着,应该能负担得起这些检测费用吧……
谢芸想从这个病例入手,详细地拆解一下癌症的中医治疗思路,看能不能给业内同行一些启发。因为癌症问题而去世的人越来越多,谢芸知道,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治愈的病人仅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滴水,还是需要让更多的医生学会治愈癌症的方法,这样才能积小流而成江海,才能让更多的患者免受癌症折磨。
如果有那么一天,医生治愈癌症患者时就像治愈身患感冒的病人一样,那才是真正的滔天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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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眨眼就到,谢芸把自己手里的医案本整理了整理,挑了一类病灶相似的疾病出来,梳理了一下思路,汇总成一篇长文章,给《华夏中医药》投稿了过去。
纯手写这一万两千字的文章可没少耗时间,谢芸为了不误导其它医生,力求每句话都不产生歧义,是字斟句酌地修改过去的。
这篇长文章阐述的是不孕不育的治疗方法,不仅涉及到了女科,男科也有,她把自己遇到的病例几乎都归纳总结了进去,自我感觉良好。
她应该是写了一篇中医药治疗不孕不育的‘心法’,之前的历代名医不是没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医案,可多数都比较零散,用在这个人身上有效,用在那个人身上就无效,时灵时不灵的,就好像是买福利彩票一样。
谢芸的这篇长文章是综合论述,从阴阳气机到常见的导致不孕不育的因素,以及分门别类的解决办法,她都有叙述到,还按照总分总的逻辑结构把整篇文章都串联了起来。
这篇文章投出去,她就拟好了下一篇文章的思路,写三焦气血流转通常与否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性以及一些三焦常见疾病的诊疗方法。
三焦是人体气血汇聚奔涌的地方,不管是上焦、中焦、亦或者是下焦,一旦有一处是不通畅的,那人体气血必然会瘀滞,产生各种各样的疾病,不是这里萎缩就是那里臃肿。
只不过这篇文章的工作量大,谢芸估计自己生小孩之前是写不完了,中间还要停一段时间,等出了月子之后才能继续写,大概写完就年底了。
中秋节一过,便是暮秋,天气一天一天凉了下来,穿着短袖晃荡的人们也渐渐穿上了长衣长裤。
谢菘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回厂上班一周,决定辞职不干。
厂子里的效益虽然垮落了一些,但没垮落太多,让谢菘难受的是厂子里那没完没了的应酬。他原先的酒量不错,不然也不敢为了给小舅子解决工作而拼死拼活地喝。
有道是“常年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就在酒量好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本以为身体调养好之后,他的酒量还能慢慢养回来,谢菘怎么能想到,他康复后的第一顿应酬酒,只是喝了一杯,就感觉胃部又是灼热又是绞痛,全身都痒得出奇,抓挠也不管用,等那蚀入骨髓的痒意渐渐消退后,谢菘发现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层的斑。
他本想着挺一挺说不定斑就自己退了,可赵淑兰哪敢看谢菘就这样挺着?上回的事情真是把她给吓怕了,她怕谢菘这么一挺就没了……连夜把谢菘拽到了家属院,让谢芸帮忙给看。
谢芸看着神色清明的谢菘,很快就把脸给别了过去,她实在不忍看谢菘那以一脸红斑的样子,忒丑了些……
谢菘身上的酒气不重,也没有喝完酒之后的胡说八道表演,谢芸知晓谢菘没喝太多,也就懒得说他,只是沉默不语地给谢菘号脉。
谢菘却被谢芸这副冷面孔给吓到了,“姐……我真的没喝多。就喝了一口,突然就感觉胃里烧得慌,还疼得厉害,就没敢再多喝。这身上的斑是因为喝了一口没多久就开始痒,痒到不痒了,结果出了一身的斑。”
谢芸收回手指,“是酒精过敏,只要不喝酒就没事,回去多喝水,等肝脏把你喝进去的那一杯酒代谢完,这些红斑就慢慢退了。不过你的胃,应该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了,最好还是滴酒不沾。病好容易,康复如初难。要是再出现一次胃出血,真不一定能救回来。”
谢菘:“……”
赵淑兰握住谢菘的手,“咱辞职吧,你那工作都是应酬,不能干下去了,再干下去你的身体吃不消。”
“我辞职不干,咱日子咋过?喝西北风?”谢菘苦笑。
赵淑兰道:“我想摆个摊,就在医院旁边卖饭。医院里的饭比咱自己家做要贵,给的量还少,所以会有很多病人家属跑到外面的小吃摊上买饭。咱就做这个,我想找姐夫学两道菜,把饭菜的味道做的好一点,不用学太多,够支撑着摊子做起来就行。”
谢菘朝谢芸看过来。
谢芸没好气地说,“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做饭,问你姐夫去!”
周胜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又不是教赵淑兰什么秘方,也不靠做饭赚钱,纯粹就是为了自个儿吃的舒坦点,教赵淑兰几道家常菜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还盼着赵淑兰和谢菘能够早点把日子过得立起来,凭体力和本事赚到钱,这样就不用一有事就来麻烦谢芸了。
亲戚们日子过得都好了,这样才能和乐融融;倘若一家过得好其他家过得不好,亦或者是有的人家过得好,有的人家过得差,那绝对别想和乐融融,只会有闻不完的酸气儿和听不完的闲话。
“行,你琢磨一下你想在摊位上卖什么饭,然后饭点儿上过来,我做上几回,你跟着学学。”
等谢菘和赵淑兰走了,周胜才同谢芸说,“你这弟妹身上的变化真挺大的……”
谢芸心道,你是没见着这个弟妹在娘家发飙的场面,差点把娘家人的胆都给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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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活阴差指点各自辖区内的阴世大开发的时候,都是自己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指导,考虑都不够周全,现如今有了阳间政府的介入,阴世大开发的发展明显有了章法。
上下一条心地发展,人花会就有了看头。
上回地花会上没取得好名次的活阴差们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就等着这回一鸣惊人扬眉吐气,拿到好名次的活阴差则是越发努力,他们想再接再厉,赚取更多的功德。
只要能在咽气之前赚够功德,就能换一个阴司的编制,谁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虽然阴世现在的日子没有之前那么潇洒了,可阴司体制内的阴差们日子依旧过得滋润,只要成为了阴差,就成为了阴世的人上人。
镇度道长亲自参与到了阴世大开发的建设中去,扎纸道姑也天天在阴世里蹲守。
谢芸知道这人花会没她什么事,索性每天都在通泰堂里接诊一些病人,还抽空写了张海报,将她打算停诊两个月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生孩子前的一个月和生孩子后的一个月,谢芸不打算看病,最近一阵子接诊的病人太多,她身体倒没感觉有多么的累,是心里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到了通泰堂之后就是看病,看完这个看那个,中午吃过饭后稍微午休一会儿,继续看病,比生产队上的驴都勤劳。原先谢芸觉得看病是一种享受,现在享受得久了,她感觉有些心累。
周胜也发现了谢芸的疲倦,他劝道:“又不缺钱花,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我现在都看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总感觉你很着急,像是有什么撵着你一样。日子还长,就算再喜欢医生这个工作,那也只是一份工作,不要这么折腾自己。”
“我当初训练的时候,每天都负重长跑,一开始都想跑快点,早点到了终点就能早点解脱,可是每次都累个半死。后来就学聪明了,欲速则不达,一开始跑得越心急,后面越累,剩下的路也越难走。”
谢芸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