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他,只管做你的,若是粮铺那边出事了,去丝绸店找人传信给冬葵。你照做我的武卫。京中的事情,都和我们没关系。”
她日子过的悠闲,北方的夏季没有南方那么燥热,黄宁混迹在太微宫,日日能吃到冬青做的糕点,算是聊表思乡的情谊。
裴岘的人带着密信回来,都可以证明赵幼澄说的话是真的。
所以冯志案,起因和根本不是因为贪污案,而反抗内阁党派成风。
而冯志这个人,也清楚他站在风口,危险得很,但这人很有意思,他多处上贡,而今倒不好说他是谁的人了。
他胆子真大,也不怕对方咬死他。两相争斗,死的肯定是他……
裴岘握着密函,很久都没有说话。想起从前兄长说的一件案子,慢慢养着,自古待之。宫里不可能不知道江南织造犹如铸钱炉,养到如今才发作,其用心令人胆寒。
裴慎也不吭声,很久他才说:“冯志怕是活不成了。”
裴慎惊讶看着他。
但是他再什么都没说。
今日兄长从登州归来,晚膳回内院用。
他刚进母亲院子里就听到里面的笑声,等他进去,一家人都在,哥哥裴荀年过五十,十分肖父,与他犹如父亲一样的存在。
见他进来,裴荀:“蕴玉,来坐。”
他乖乖坐在兄长旁边,老夫人笑说:“他从小最是听你的话,你早该管管他了。”
裴荀听着母亲的抱怨,便问:“周家的亲事已经过去几年了,你该成家了。”
裴岘并不反驳,只说:“全凭兄长做主。”
徐氏见他这样乖巧,又舍不得勉强他,只说:“你先和我说说,有没有中意的人家。”
他无奈笑道:“大嫂说笑,我整日不是在朝堂,就是在京卫营中,剩下的时间也是在各地奔走,哪有时间想这些。”
徐氏听着更觉得心疼,老夫人便说:“那好,我和你大嫂挑几家,到时候你过目便是。中秋过后吧,如果尽早的话,赶在年前也是可以成亲的。”
裴岘挑眉,看了眼大哥,可见他来之前大家都商量好了,这事他点头不点头都无所谓,亲事肯定要议。
“那就劳烦母亲和大嫂了。”
裴荀见他并不反对亲事,便说:“你翻年二十五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瑶娘都启蒙了。”
裴岘应声:“让母亲担心,是我之过。”
老夫人喜欢儿子们和睦,笑说:“你不成家就是我的不是,我可不愿意管你,让你哥哥管着你吧。”
裴岘也不恼,听着哥哥教训两个侄儿。
晚膳和长兄喝了不少酒,裴荀今日刚归家,大家也不谈公务,他有些劳累,喝了酒后便混沌了。
裴岘将人送回去安顿好,出门的时候,徐氏还是问:“蕴玉当真没有心仪的小娘子?”
裴岘失笑:“嫂子说笑了,当真没有。”
徐氏其实想问那副画,但是见他不在意,也不好开口。
中秋宴前几日,辅仁殿出来的旨意,郡主受封婉淳长公主,食邑三千户,主者实行。
皇后宫中赐了两个年长的女官,教赵幼澄礼仪,也照顾她生活起居。
她不能两手空空从姑苏到上京,然后去参加宫中的中秋宴,陛下给她一个尊贵的名分,也好让百官知道,文敬太子的儿女,都活得很好。
她不能不识抬举,投桃报李,不外如是。
朝中无不称赞陛下仁君,更是满朝恭贺她得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