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郎君回京,大公主送的。
帕子下面绣着一只兔子,因为大公主属兔。
但那个兔子绣的歪歪扭扭,她要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兔子。
郎君收下之后嫌弃了很久,大公主好生生气,两三天没理郎君。
然后郎君就一直把这个帕子带在身上了。
后来顾行之从那个男人口中得知,他确实是收了钱,而且他家里人性命也被拿捏着,但究竟是什么人给他的银子,他不知道。
他也不晓得他们这一行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为了一家老小活命,也确实是穷怕了,为了那些银子,才干这种事儿。
顾行之将信将疑。
毕竟此事太过冒险,尤其是还有人配合。
他眉心一动,吩咐双瑞:“去把下午那个男人按住,一起绑了,让礼官……算了,安排咱们自己的人,送他们回京,交给肃王。”
跪在地上的男人瞳孔一震:“肃……肃王……?”
顾行之冷冷乜他,嗤了一声:“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也敢下手,你究竟是被人辖制,还是别的,自然有人调查清楚。”
“不不,我真的是……”
顾行之嫌他聒噪,皱着眉,索性让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调查真相这种事情,他其实没有那么擅长。
他擅长的是直来直去。
刑讯逼供倒更适合他。
但他知道人心复杂。
有些人培养死士,所谓死士,不光是说一旦被俘就自杀,还有一种,就活着,受审,受刑,然后说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
这些门道他都知晓,但于此道真是没那么精通,主要是觉得很烦。
所以最好的选择是把人送回京,交给赵禹兄弟发落。
事关昭昭,赵禹也好,赵行也罢,回禀到官家那里,官家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
顾行之垂眸。
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事情,但生在顾家,自年少时便与天家公主定下婚约,他还不至于一窍不通。
朝廷有内奸,通敌叛国,官家要肃清,动作一旦大起来,那些人说不得狗急跳墙,非要搅得天下大乱,要么伺机行事,要么趁乱逃脱,无外乎如此。
只是动了这种肮脏心思,更该千刀万剐。
昭昭是女孩儿,养在宫里,朝廷大事一概不知,那些事情,与她有什么相干?
再怎么狗急跳墙,也不该把心思动到她身上来。
双瑞很快去而复返,脸色却比之前还要难看。
顾行之心下一沉,突然就明白过来:“人跑了?”
双瑞果然点头:“人已经不在了,奴才去问过,他是一刻之前刚刚离开驿馆的。底下的人倒是也看着了,可他毕竟没有做什么,说是住够了要走,虽说时辰看着不对,但也不可能拦着他不叫他走……”
他越是往后说,越是没有底气,因为顾行之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了。
其实驿馆下榻入住,是都要登记名册的,而且还要核对名帖以及通关文牒这些东西。